在他看来,他的妘娘终于选择了他。

虽说妘娘许是有她自己的思量,但她思量的结果,就是要跟他走,甚至这话还是当着薛夷渊面说的。

他也多少有些觉得,说不准在妘娘心中,薛夷渊占据的位置已经不似之前情浓之时那般,否则哪里会有女子当着心悦的男子面前,说出要同另一个男子走的话?

他确实有些控制不住地自顾自开怀起来,他的所有深想到此为止,停留在一个能叫他心中最舒服的时刻,亦能叫他如今看着面前人之时,有一种他与他的妘娘,心在慢慢向一处靠近之感。

苏容妘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顺着他的话回答:“许是因为我的缘故,裴大人对薛夷渊并没有什么好感,不喜欢的人从眼前消失,裴大人还不满意吗?”

这话说完,她觉得言语里面许是有些歧义,她便又填了一句:“在大人心中,我私德有亏,同我有交集的男子许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故而我一直觉得,薛夷渊叫大人不喜,我才是根源。”

裴涿邂面色冷了下来,刚舒坦了些的心口又重新堵了起来。

他指尖慢慢收紧,许是奔着并不想处于弱势,又许是觉得,叫苏容妘察觉到他的心思后,得来的会是她的意外与讥讽,他将一切情绪隐藏起来,只冷声道:“苏姑娘莫不是还要说,与薛大人清清白白?”

他缓步向着面前人靠近:“苏姑娘不愿在裴府,说什么都要跑出来,出来以后见的还是他,还住在这一处外宅之中,姑娘也不看看屋中,当真是……好大的一张床榻。”

苏容妘喉咙咽了咽,自己分明什么都没做,可偏生被他这双眸子看过来,好似她当真做了什么水性杨花之事般。

她深吸一口气,便就这般直白地回看过去:“那裴大人可有在床榻上好好看一看、寻一寻,有没有薛夷渊的东西,说话总是要讲证据的。”

她想了想,既然裴涿邂认定了她与薛夷渊过去有些什么,那她便顺着他心中所想去澄清便好。

“我与他之前有没有过什么,如今都不重要了,现下我们就是友人,我想出裴府透口气,身上没有银钱只能寻上他,我白日里还听说他即将要娶妻了,而我如今也已经有了宣穆,我与他不可能有什么,还请裴大人日后莫要将我们说在一起,若是被他未过门的妻子听到了,岂不是影响了人家的姻缘?”

心中的郁气因她这番话而化开不少,裴涿邂似听见胸膛之中那颗沉闷着的心被重新唤醒,一点点快跳起来。

所以,她只是因为在裴府烦闷了才如此吗?

这般念头刚生出来,裴涿邂便已经自顾自填入他认为的证据。

妘娘确实好几日都未曾出过府门,憋闷了也正常,她话中还想着薛夷渊未来的妻子,若是她当真对其有情,又如何能大度说出这番话?

他的神色也一点点有所缓和,眉心微动:“但愿苏姑娘说的都是实话。”

裴涿邂长腿一迈,几步便到了她面前。

其实他来此,即便是再生气,也未曾对她做什么,唯有刚才在看到她的视线似要从他身上移到薛夷渊身上去时,这才没控制住钳制了她的下颚。

他的视线便就此看了过去,见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这才终于心安。

“天色不早,苏姑娘这可有什么需要东西需要带回去的?”

裴涿邂颔首看她,语气似有些难以言说的怅然:“宣穆他不知你去了何处,很担心你,亦……很想你。”

他的眸光灼热起来,但苏容妘却是只被他这话的表象给吸引了去。

她眉心微蹙:“当真?”

她走之前,分明同宣穆说过,自己五日便会回来,依照宣穆的性子,即便是担心也不会被裴涿邂知晓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