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可薛夷渊却是稳步跟在他身侧,似是犹豫再三,这才开了口:“裴大人,妘娘如何了?”
“薛统领难道不知要避嫌?”裴涿邂语气里透着讽刺,“她是好是坏,薛统领都不应该过问。”
薛夷渊一时的语塞没答话,但却还是跟了上去,苦笑一声:“我知道,裴大人定会将我险些轻薄她的事告知她,她现在一定恨不得骂我几句解解气。”
说不准,还会像少时那般要打他几下出出气。
可这话在裴涿邂听起来却不是滋味。
在他看来,是苏容妘与薛夷渊的两情相悦被他给拆散,甚至自己还做了苏容妘的替身,享受到了本该属于薛夷渊与她的亲近。
他既因得到了这短暂的甜蜜而愉悦,却也因意识到是自己占了旁人的便宜而自恼。
他不屑将自己落入这般境地,仿若会让所有人都知晓他一直因这般小恩小惠而沾沾自喜,他冷声道:“苏姑娘倒是没气你,反倒是跟我走了,熟睡之时也念着你。”
薛夷渊略一愣神,心中的疑惑与控制不住的欢愉一同升起。
在短暂的功夫里便已在欣喜与自贬之中反复跳跃。
可他仍旧维持着理智:“裴大人莫要说笑了,她明明不喜我的,怎会如此。”
裴涿邂听这话更像是他故意谦虚的挑衅,可还是道:“我听的清清楚楚”
“她唤了两声,阿渊。”
第一百一十八章 再是品行高洁,也终究藏了私心
薛夷渊因这一声阿渊脚步顿住。
许是因他怔愣的明显,以至于让裴涿邂都发现了一样,稍稍侧身回头看他。
薛夷渊伸手擦了把脸上的雨水,掩盖面上神色,含糊问:“裴大人确定没听错,确定是阿渊?”
裴涿邂觉得他这话问的挑衅意思更加明显,却也不愿让他发觉自己这无用的在意。
“难道还有第二个叫阿渊之人?”
可他即便是说了,那句夫君还是无法从他口中说出来,即便是重复也做不到。
但这话却是将薛夷渊方才所有的期待尽数打碎,甚至觉得自己生出那么片刻的期待都显得有些荒谬了。
果然,妘娘哪里会唤他的名字,她无论清醒还是昏厥,眼里心里能装下的,也只有她的阿垣。
他抬头,对上裴涿邂的眸光,若非未能从他眼里看出戏谑与挑衅,他怕是真要以为裴涿邂故意拿沈岭垣来刺他。
可如此也更能说明,裴涿邂尚且不知沈岭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