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能地挣扎,却被几双手死死按住。有冰凉的器具探入体内,剐蹭着柔 软的血肉。
"夫人胞壁太薄..."太医的声音发颤,"强行剥离恐会出血而亡..."
"剥。"季景离吐出一个字,像掷下一枚冰棱。
剧痛骤然炸开。
洛明昭在黑暗中看见猩红的血雾,有人生生扯断她与骨肉相连的筋脉。
温热的液体不断涌出,浸透了身下的锦褥。
"胎衣取得很完整。"有人长舒一口气,"快送去西厢..."
剧痛忽然转为空洞的钝痛。洛明昭感觉自己变成一具被掏空的陶俑,有寒风在腹腔里呼啸盘旋。
昏迷前最后听见的是季景离的冷笑:"用雪蚕丝给她缝合,这样的身子...往后还有用处。"
冰凉的丝线穿过皮肉时,她恍惚看见永宁侯府的海棠树下,那个曾为她跪雪刻字的少年,如今九百九十九个"昭"字在梦境里渗出血色,染红她逶迤的裙摆。
"啊!"
洛明昭是被活活疼醒的。腹部的伤口像有把生锈的钝刀在搅动,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出新的血沫。
她颤抖着摸向身下,指尖立刻陷进湿冷的锦褥里那些黏腻的猩红,是她未出世孩儿的坟冢。
"当真是...薄情啊。"
她望着空荡荡的寝殿内低笑,妆台上的铜镜映出一张鬼魅般的脸:干裂的唇瓣结着血痂,眼窝深陷得像两个窟窿。
这哪里还是那个让季景离甘愿抗旨退婚的永宁侯府嫡女?
当膝盖重重砸在青砖地上时,她突然想起父亲战死前说的话:"昭昭,永宁侯府的儿女,宁可站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