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不能动,另一半实在太小了,她自?杀都需要低头,再?低头,躬身,再?躬身,很费劲才能探出身子。
她第一眼瞧见的是自?己左右两边那密密麻麻如同一个大型动物身上寄生的藤壶一样的窗户,那么小,那么多,叫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原来我们住的地方这么压抑啊。
她又回头,看?向屋子,想从往日?里她最?喜欢的小空间里寻找一些勾起她留下、活下来的动力。
这间屋子很快就不属于她了,还有几?天又要交房租了,她没有钱交。
她从学校出来还欠了大额的债务,为了上学欠的,那时候天真的以为毕业就能上班,她看?到很多学姐学长都有工作,也有人劝她们说,不用焦虑,工作大把的是,每家企业都要招一部分人类,要不然?的话,光税就要交很多。
有一些高难度的工作人类做不了,那些企业都会特意招收一部分人类为了少收税,那些人可轻松了,每天上班就是玩,这样的工作很多。
端脑是每个公?民都要配的,她也有,也经常在网上看?到有些人说工作太轻松了,不想做了的内容。
出了学校工作就算不好找,也不会那么难吧。
这是她当时的想法,她怀着满腔的热情,被泼了一盆刺骨凉意的冰水。
工作非常难找。
她并没有在这间屋子里看?到一丝一毫的希望。安吉低头,打开端脑,想给爸妈告别?,又不知道说什?么。
她是爸妈第八个孩子,在她之前还有七个,有男有女,除了第一个孩子之外,她的爸妈并不怎么关注她们,她的几?个姐姐哥哥十天半个月不来一条消息,有一个死了半年,她爸妈都不知道。
所以她死了,他?们也不会注意的。
她的死,对他?们也不会有半点影响。
安吉到底还是不死心的,在好友目录里来来回回滑动了许久,也只找到悦悦这一个交心的朋友。
她和悦悦是在一个自?杀群里认识的,悦悦说她弟弟死后,她在整理弟弟遗物的时候,在他?端脑里发现的群。
她进了这个群,名?义上说是抑郁症,有寻死的念头,实际上悄悄加了群里所有熟悉的ID,试图了解那些人,安慰那些人,劝大家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