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吼道:“麒麟!你们两个臭小子还不快滚出来练武!是要等到明天早上闻鸡起舞吗?”

汪禄麒吐了吐舌头,赶紧跑出房间,汪夫人慈母心肠,追问道:“你弟弟晚饭都没吃,这会子不知还有没有力气呢,兄弟对招时,你多让着他点。”

汪禄麒转身笑道:“娘放心,我方才去瞧过了,麟弟一被窝全是点心渣子,早就偷吃过了,饿不着他。”

汪禄麒一阵风似的跑了,汪夫人无奈摇头叹道:“这两个混小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又看看安静坐在一旁剥石榴籽的沈今竹,觉得还是女孩子好呀,听话懂事和母亲贴心当然了,汪夫人是没见过沈今竹和继母朱氏相处时的那个火花四溅,她揉搓着沈今竹的短发,抓了一把在手指间转着圈圈,润泽的乌发在手指打了两圈就滑落了,汪夫人叹道:“难得一头好头发,就是太短,又长的慢,同样在三年前是光头,麒儿的头发比你长两倍呢当年那些绑你的歹人太过分了,为了藏着你的身份,居然把你的头发全部剃光,唉,都十二岁了,头发还梳不成髻,我给你留的首饰都用不上,放着过两年式样就都不时兴了。”

汪夫人只有一对双胞胎儿子,没有女儿,便就当真把沈今竹这个干女儿当半个闺女看待了,平日得了什么精巧的首饰玩意儿、小姑娘时兴穿什么样子的衣衫,都留心给她收着,等沈今竹每月过来看她时,就拿出来像装扮木偶娃娃似的往她身上套,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沈今竹也不例外,很配合汪夫人给她穿衣打扮,衣服很合身,就是无奈头发太短了,基本用不上什么首饰。

沈今竹笑道:“不时兴了重新融了再请匠人新作就是,我二姑姑每年都要换好几匣子首饰呢,金银融化换新花样,宝石都摘下来重新镶嵌,穿戴出去可好看了。”

汪夫人也笑道:“你二姑姑在金陵城是出了名的重容貌,会打扮,保养的好。她比我大好几岁呢,可我们站在一起,她居然还比我更显小些,真是不得不服人家。”

汪夫人人到中年,有些微微发福,下巴快要成双了。而沈佩兰到了四十后严格控制饭食,还学会舞剑打拳,腰腹间的赘肉慢慢消失了,整个人更显得精神,时光好像在她脸上凝固了般,走出去依旧是年轻时的纤腰一束,身姿窈窕,眼角也几乎不见细纹,很得汪夫人这样金陵贵妇们的称羡。倒是她继子媳妇秦氏三年前生了次子后一发不可收拾,身材再也收不回来了,加上时常与丈夫徐松吵闹,脾气暴虐古怪,长子长女也渐渐与她疏远,心情更加烦闷,反而显出老态来。

“我二姑姑青春永驻,并非一朝一夕之功呢,那天您送我回去瞻园时,和我二姑姑好好聊一聊那些美颜经,我二姑姑是个热心的,定会毫无保留的告诉干娘,不过呢”沈今竹面露痛苦之色,“说起来美颜经来容易,照着做就难了啊,我二姑姑舍得对自己和别人下的狠手,我反正是吃了好多苦头的,比如”

沈今竹将三年前她刚回金陵皮肤黝黑,沈佩兰为了尽快要她皮肤变白,不知从那里找出一堆古怪的方子,一股脑的往她身上招呼的事情讲给汪夫人听,令她至今都心有余悸的是取七月七日乌鸡血,再掺进去二月桃花粉搅拌,将这种泥糊状的东西用刷子蘸着,涂满了沈今竹的身体,而且要过一个时辰才能清洗!

“干娘,你说可怕不可怕?”沈今竹以为汪夫人会吓得大惊失色,但是她太低估女人对美丽追求的执着了,汪夫人却反问道:“最后有没有变白?”

沈今竹欲哭无泪:难道重点不是那种热腾腾带着血腥味的泥糊状东西涂在身上难不难受吗?沈今竹哭丧着脸说道:“好像是变得白了些,估计是被吓白的吧,反正就那一次了,之后我坚决不肯再用,便罢了。还有啊,我三年前头发不是都没了嘛,这三年,二姑姑天天都命丫鬟敲五个核桃给我吃,说生发用。大核桃吃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