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脏污之身,但对你是一心一意的,早就倾心于你,我我原本是想着在你秋闱之后道出实情,你那时若不嫌弃,我便求母亲放我出来,和你做一对真正的夫妻,我们的户籍是还是良家,并非妓家,是可以成婚的。倘若母亲不答应,我我便要与你私奔!那怕是奔为妾,也要守在你身边一辈子,生是你孙家的人,死是你孙家的鬼!”

孙秀感动的落泪,哭道:“我怎么可能忍心见你为妾,从此在正妻面前抬不起头来,生的孩子也是庶出?你放心,既然你的户籍是良家,又生的如此好,有婚书为证,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父母他们都在老家乡下,肯定瞧不出来的,秋闱过后,你随我回华亭老家,给祖宗磕头上了族谱,以后生儿育女,往事无人提起,我们可以和普通夫妻一样携手过一辈子的。”

余三娘大喜,问道:“真的?你不嫌弃我?不介意我的过去?”

“出生在这样的家族不是你的错,被衍圣公这种衣冠禽兽看中,占了你的贞洁如何是你的错?那些男人都是你母亲安排的,你身为人子,不可违抗母命,你没有错,是他们错了。”孙秀坚定说道:“我孙秀发誓,以后不会提到你的过去,与你结为夫妻,人生短短数十年,能遇到情投意合的伴侣是我的幸运,我若抛弃这份幸运,肯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守得云开见月明,即将脱离苦海,不再重复祖母和母亲的悲剧人生,余三娘狂喜万分,一股莫名的恶心涌向心头,余三娘蹙眉捂着胸口干呕狂吐,孙秀吓得脸色发白,忙轻轻拍着余三娘的背脊,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被我刚才气着了?”

余三娘用帕子捂着嘴低声道:“从我们新婚之夜起,我就偷偷停了避子药。我这个月月信迟迟未来,恐怕是有了。”

也不知是被狂喜冲昏了头脑、还黄酒喝多了被风吹的酒劲上来,孙秀当即腿软,差点连余三娘都被他拖的倒了地。

孙秀叫道:“你你你你真有了?我们去请个大夫看看,啊,这又是风又是雨的,你身子受不住,送你来此的马车呢?”

余三娘说道:“我担心被母亲她们觉察到什么,今夜是打着买胭脂的幌子独自出门,没有坐家里的马车,要丫鬟在外头雇了一顶轿子来寻你,那轿夫已经得了赏钱走了。”

“我们去这酒楼避一避风雨,叫店小二帮我们雇一辆马车回去。“孙秀拉着余三娘的手往烟雨楼里走去,攥的紧紧的,似乎只要一松手余三娘便飞了。

回到了烟雨楼,方才自己的那个位置居然还是空的,孙秀径直牵着余三娘的手直奔座位而去,那个店小二还记得他,笑眯眯的上来打招呼,“客官,原来您刚才去外头接人去了,那坛子黄酒现在就上吗?要不要点几个小菜?”

余三娘戴着兜帽遮蔽面容,孙秀看着酒楼大堂宾客盈门,便塞给店小二一两银子作为赏钱,说道:“我们不吃饭也不点菜,我娘子有些不舒服,你去泡一壶茶、再请个大夫来,还有和前面那一桌一样,也给我们搬一架屏风来遮拦。”

店小二将赏银藏在腰带里,忙说道:“客官放心,这就替您办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