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问道:“你的眼睛疼不疼?”

武将身体一僵,女官追赶过来了,忙拉着珍儿离开,说道:“对不住了,我们公主还小,不懂事。”

武将低沉的嗓音还挺好听的,说道:“无妨,公主殿下,微臣的眼睛不疼,不信你瞧”武将将左眼上的眼罩取下来,骨碌碌转动着眼珠子。

“原来你是装瞎啊,为什么呢?”珍儿问道,暗想这个人长的挺好看,就是大胡子太凶了。

武将说道:“因为人生在世,不如意的事情太多了,如果总是睁着双眼看清那些痛苦,内心会被痛苦麻痹,变得颓废堕落,自怨自艾,所以要学会睁一眼、闭一眼,甚至有时候要装瞎,什么都看不见,以度过痛苦的时光。”

“这样啊!”珍儿似懂非懂,想了想,说道:“可是我的母后说,哪怕敌人面目再可憎,也要睁大眼睛,看着敌人下一步如何行动,倘若因为害怕而闭着眼睛,其实就已经认输了。”

武将笑了笑,说道:“殿下的母后说的很对,微臣无能,还没上阵就被敌人打败了,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用自欺欺人的方式疗伤,排解忧愁。”

珍儿却笑道:“你看起来好威风、好厉害的样子,你的敌人一定强大到可怕,所以你才不战而败,我的母后也说过,失败不可怕,就怕连斗志没有了,一辈子都当输家,你肯定不是输家。”

武将笑道:“哦?公主何以见得?”

珍儿说道:“因为你虽然装瞎,但是眼神从容,看人不躲闪,母后说这样的人要么是白痴、无知者无畏,要么心机深,你看起来不是白痴啊。”

武将笑而不语,其实你看错了,我有时候真的很白痴。珍儿被女官强行抱走,送了沈今竹身边,珍儿意犹未尽的指着武将的坐处说道:“那个人不是瞎子,也不是个白痴,他其实长的挺好看的,就是大胡子凶巴巴的。”

珍儿不知道,她的母亲当晚和装瞎武将单独见面了,旧情人时隔八年再重逢,已经什么都变了。徐枫这八年间已经成为东印度航线最大的海盗走私头目,他正在策划将西班牙人赶出吕宋岛(现在的菲律宾),然后像当年的林凤一样,自封为吕宋岛国王,然后以此为据点往外扩张实力。何时才是尽头?徐枫也不知道,皇权至高无上,他何时才能有力量和大明这个庞然大物抗衡?他也不清楚,只晓得变强、扩张、再变强、再扩张,唯有如此,才能在一片无望的漆黑中,寻找一丝光明。

隔着重重海洋,徐枫都能感觉到沈今竹的无奈和痛苦,因为他是懂她的,即使在两人相爱的时刻,他也从来不会用爱情的名义来逼迫沈今竹做任何事情。他以前就猜出朱思炫不对头,以为少年懵懂一阵子就能过去,毕竟长辈和老师的名分在呢,可是没想到龙子龙孙们的独占欲是如此可怕,硬生生剪短了沈今竹的翅膀,将她锁进了深宫!

春风拂面,夜色迷离,紫藤花架下,徐枫暗自惆怅,他无数回想起在日本国长崎出岛上的那个疯狂的夜晚,就差一点点就或许结局就不同了,白痴!真是白痴!好好的机会就那么溜走了!活该懊悔终身!

细碎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那人手上还撑着一把雨伞。何时开始下雨了?站在紫藤花架下的徐枫猛然回过神来,小雨滴落在紫藤肥厚紧密的叶片上,犹如绿色的瓦片一样,挡住了风雨,春天的紫藤还没开花,绿油油的叶子遮天蔽目。

雨夜无光,来人也没有点着灯笼,尽管如此,他凭借记忆就能描绘出心上人的容貌,她缓缓走近,相貌越来越清晰,两人都已经三十而立了,徐枫面有风霜之色,比以前多了彪悍狂暴之气,大胡子在夜风中微微飘动,如一头孤独的雄狮般静候在原地。

沈今竹手里的雨伞无力垂下,滚落在花架里。她依然是美的,养尊处优的生活抵抗着岁月的侵袭,脸如温水里养着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