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接驾的文武大臣们则往奉天殿方向而去。
皇后是一国之母,应该住在坤宁宫。不过这个宫殿是刘皇后住过的,并且林淑妃在此地用琴弦自杀身亡,太不吉利了,因此景隆帝命工部重新修缮坤宁宫。除了坤宁宫之外,林淑妃生前所住的翊坤宫也在修缮中,因为这里以前是徐淑妃即沈今竹的表姐居所。景隆帝和皇后嫔妃们在南宫苦熬三年,都是些花为肚肠雪为肌的佳人,最后大部分妃子都没能熬住,被裹了棉被从“狗洞”里运出来,扔到太监宫女们的坟地胡乱葬了,很是可怜。出于补偿心理,景隆帝出来后,尽量搜索宫妃们的遗骸重新入殓安葬。对幸存的皇后和三位妃子都照顾有加,大修宫殿,重新打了首饰做衣裳。
沈今竹坐上两个内侍抬的轿子,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她的直觉有些不对劲,王阁老以前包括今天的安排看似平常,但是都透着古怪,莫非她心里隐隐有个不太好的猜测,大概、可能、也许有人将不干不净的话传到了王阁老耳边,让王阁老起了某种猜疑,所以要么刻意将她和太子分开,要么充当蜡烛夹在她和太子之间,燃烧自己,照亮周围,让她知难而退?
我和太子?这些人也太能乱点鸳鸯谱了吧!论辈分,我是他表姨;论身份,我是他老师!尊师重道难道是摆设吗?你们瞎想什么!沈今竹在往京城的马车上就起这个念头,所以很配合的和王阁老天南地北一顿神侃,从不冷场,还乘机做了一比大买卖,反正她也晓得,在那种情况之下,王阁老基本不会拒绝的。并且可以表示她所图非常明确就是当商人赚钱而已,什么政治、什么朝局、和太子绯闻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一入皇宫,她虽为太傅,却不能和群臣一起去奉天殿见景隆帝,而是被宫人另行迎接到储秀宫,这就是提醒她性别女的事实。她首先是一个女人,然后才是太傅。
如果有那么一个世界,许多门槛不是因为性别而设该有多好,就不会像自己这样,无论立下什么功劳,都因性别的原因,被粗暴的拦在权力的大门外。女人也是人,也有智慧、品行和行动力,她被禁止出入的场所应该只有男厕所才对……
沈今竹坐在轿子上做着不现实的白日梦,心有所思:无论是书本,还是世俗,都要求女人服从遵守这种规则,女人不得干政,可是如果规则本身就是错的呢?海上还传谣说女人上海船是大不吉,会遇到风浪翻船的,我沈今竹乘坐的船只遇到风浪无数,不照样平安到港口了嘛。
正思忖着,轿子已经抬到储秀宫门口了,沈今竹下了轿子,先被宫女们伺候沐浴更衣,换下了陪同太子参加仪式的男式蟒袍和皂靴,穿上了大红缂丝十样锦妆花褙子、蜜合色大朵簇锦团花芍药织锦裙子、宝相花云头高底鞋。
宫嬷嬷举着梳子问道:“沈小姐想梳个什么头?”
“啊?”沈今竹这一月被叫惯了“沈太傅”,这句“沈小姐”太陌生了,她对镜笑道:“我平日就罩个发网,充当男儿打扮,很少用首饰。嬷嬷瞧着办吧,梳个简单点的,免得让皇后娘娘久等。”
第212章 储秀宫夜宴成鸿门,痴心错犯起中二病
老宫人熟练的给沈今竹梳了双鬟髻,插着一对金镶宝石九凤点翠簪子,戴着一对玉葫芦耳坠,还淡施脂粉,唇上染了一点胭脂,这样打扮起来,宛若少女一般,就是那双眼睛深邃悠然,不似少女的纯真。
皇后很瘦小,整个人就像缩水了似的,如冬天挂在枝头的残花,干枯的身体在寒风中颤抖,似乎一场雪就能把她压垮了似的。她双眼早就哭瞎了,还跪瘸了一条腿,脊背也挺不直,不过纵使如此,她依旧是盛装以待,沉重的头冠压在她干瘦的头颅上,细小的颈脖似乎快要被压断了似的,她尽力端坐在泥金松竹梅座椅上,以示对沈今竹的尊重。听见沈今竹三呼千岁之后,听声辨方向,对着她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