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儿?……承儿?路承?!”江芜连声音都在发颤,清俊的脸上除了汗珠之外半点血色都没有,他抖着唇瓣不停的唤着路承的名字,看他一副迷忙又失神的模样还以为是箭上有什么察觉不出来的毒,险些吓出个好歹。
路承整个心都被江芜捂的暖暖的,他知道江芜疼他,却没想过江芜会这般在意他,他拿没受伤的那只手抚上他的面颊,肩上的疼痛根本不值一提,他摸了摸江芜的眼角察觉到零星的湿意,心里立刻就被狠狠揪了一下,他原想赶紧安慰两句说自己没事,可又舍不得江芜这般关切的神情,也就鬼使神差的撒了个娇,“师父……师父……没……师父……我……我疼死了……”
路承没伤到要害,但是血流得不少,江芜给他包扎完就勒令他闭眼休息,等他睡熟了江芜才开始整理帐里的东西,把染血的衣物和剩下的绷带收拾好,打算送出去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这些东西备得这么齐,这边驻地一定是有随军的大夫,而他在长乐坊那会还跟路承说过这回事,现在倒是一急起来什么都忘了。
外头的人没散去,江芜把东西送出了又跟眼熟的那个护卫叮嘱了几声,请他让厨子炖点补血的东西,至于药方他没亲自写,驻地里的大夫弄好之后特意来让他过了眼,江芜查看三遍发现没有问题就让他去煎了,营地里的人一时都开始好奇他的来历,江芜却没心思管外头的闲话怎么传,只是自己守在帐里等路承睡醒。
路承底子好,这种程度其实只是小伤,晚上他是饿醒的,晕乎乎的倚着床柱自己坐起来,除了右肩不能使力之外就是肚子一个劲的叫唤,江芜起先还心惊胆战的,看他精神十足的喊饿才放了点心,饭菜一直温着,他先拿着药碗吹了吹让路承喝,路承打小就不爱喝汤药,一见瓷碗立刻就皱起了脸。
“师父……饿,先吃饭吧,真的,唔”江芜这回跟从前一样丝毫不惯他,满满一勺苦药喂了他一嘴,路承憋屈但又不敢不喝,只好乖乖的张口咽下。
“伤……怎么弄得。”江芜的声音很轻,半垂的眸子也似乎一直在看着药碗而并没有在意他,然而细瘦的指节捏着药碗,骨节隐隐泛白。
“……分神了,在想你。”路承说完就立刻一缩脖子,江芜果不其然的撩了药碗抬眼瞪他,眼角微微发红,配上一副要气又不舍得气的表情实在是挠得他心头发痒,“师……师父……真的挺疼的,要不……你亲我一下?”
回应他到底还是一碗苦得惨绝人寰的汤药,路承逞了口舌之快心里还吊着,他只是太心疼江芜担心成这样,想着笑闹两句惹得他生生气也比这样强,他硬着头皮喝了一碗药,张嘴等着喂饭的时候江芜却没立刻打开食盒,反倒是坐的离他更近了一些,俯身凑过来轻轻吻住了他的唇。
第9章
江芜吃过晚饭就被路承看着早早睡下,他盯着江芜泛红的耳廓压根不舍得睡,但毕竟是受了伤,汤药里也有安神的成分,沾上枕头躺一会也就昏昏睡去,他再睁眼的时候外头已经天际泛白,习惯性的伸手往身边一摸却没有摸到江芜的身子,路承立马清醒过来往床下一看,江芜盖着他的外衣睡在地上,倚着床边蜷着身子。
江芜刚养回来几分的面色又差了不少,垂下的发丝遮住大半面颊,薄薄的一层布衫盖在身上,仔细看得话便能发现他不住发抖的动作,路承心底一紧立刻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果不其然的一片冰凉,江芜为了避免夜里蛊虫发作自己提前喝了药,他们离开浩气盟之前巫情备下了充足的药材,其中就包括了能削弱蛊发的草药,江芜又通晓医理,路承伤成这样他自然是选择服药而不是别的。
是药三分毒,更别提这种蓄意用寒性化解蛊毒的汤药,江芜整个人都如同被浸在三九寒天的河水里一般,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冷得打颤,好在他没觉得疼,以往蛊发时的疼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