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轮回善恶有报,他曾经亏欠契佪的早晚都要还,路承微乱的衣领中间露出了层叠的绷带,他也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他心口下面母蛊的存在,契佪落到路承手里不会有好下场,他没法坐视不管。路承在自己呼吸乱掉之前停下了动作,他抚过江芜颈上的吻痕又堵住了他的嘴,没有丝毫的情欲,只是单纯的不想再让他说话,他摸上身下人柔软顺滑的发顶,江芜被他弄得毫无力气,本身就是气血亏损身体虚弱,没过多久就浑浑噩噩的合上了眼睛,路承松开压制的动作转而吻上了他的鬓角,喃喃似的话语低沉而虔诚,“别问也别想,都过去了,师父,我来接你走了。”

车队到了长乐坊之后暂作休息,路承抱着江芜下了马车,长乐坊一直受恶人谷的庇护,眼下恶人谷元气大伤但求休养生息,路承一行没带任何与浩气相关的衣饰腰牌,他几年前盘下了了长乐坊边缘的几处民居,拿皮毛商贩作幌,为的就是方便日后有个落脚周转的地方。

屋里点了两个炭盆才能驱走寒气,江芜躺在床里,松散的发丝被路承拿发带拢了扎在一边,外头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呼啸的寒风似乎比之前还要嚣张,江芜睡到入夜才醒了过来,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了几声,手脚都被捂得暖和舒服,江芜浅浅的打了个呵欠枕着枕头半睁着眼睛,昏黄的烛火带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他试着自己起身,瘦弱的小臂堪堪撑起大半个身子,他许久没吃过像样的东西了,只是在昏迷的时候被路承强着喝了点汤药米粥果腹,眼下整个胃口都火烧火燎的难受。

屋里只有他一个人,正努力整理思绪的时候路承顶着风雪推门而入,高大的青年一手端着碗一手还遮在碗上,看样子是生怕雪花飘进去,路承拿肩膀抵住厚厚的木门挤身蹭了进来,饶是这样江芜还是被窜进屋内的寒气激得打了个寒噤。

路承快步走过去,将碗筷放下又连忙拿起边上的毯子给江芜披在肩上,昆仑常年酷寒,吃食简单,路承寻了一圈都没找到什么像样的东西,只能煮了碗面,圆滚滚的荷包蛋趴在热腾腾的面条上,面条也澄亮清澈没什么油星,路承伸手揽过江芜让他依靠进自己怀里。

面条的热气熏得江芜睁不开眼,路承从小最喜欢的就是面条,煮得、拌得、炒得、只要是面路承就能不哭不闹自己捧着比脸还大的碗舔个一干二净,江芜的厨艺不怎么样,自己弄点吃的填肚子还行,带孩子就捉襟见肘了,别处的饭食他又怕不干净,只能硬着头皮下厨做饭,后来他有了自己信得过的厨子亲信,这才免去了隔三差五炸一个厨房的尴尬。

路承夹了一筷子面条吹了又吹才喂到江芜嘴边,简简单单的一碗面勾得他胃口饿到绞痛,他下意识张口将面吃了,咸淡始终,有些烫口但不是不能吞咽,路承见他吃了又拿勺子盛了点汤,只是加了盐和酱油的面汤没什么特殊的地方,江芜喝下去却感觉一路被暖到了腹脏。

路承是他一手带大的,若是抛去从前的事情不提,他连师徒伦理都不会顾忌分毫,可他到底是比路承年长了十五岁,路承未降生的年月里他经历了太多无法抹去的事情,桩桩件件都扎在他的心里,鲜血淋漓无法忽略。

外头风雪肆虐,屋里烛火暖黄,江芜吃了大半碗面条,饱腹之余连精神都好了不少,路承夹了最后一块蛋白喂给他,江芜咽下之后他便自己把蛋黄塞进了嘴里,又端着面碗三口两口的吃干净了剩下的面条。

路承撂下面碗却没舍得松开手,他拿袖口给江芜擦了擦嘴角,神情温柔的能将人生生溺死,江芜想移开目光却被他扳着下巴吻了个结实,舌头规规矩矩的舔过两片薄唇,路承没迫他半分,只是上瘾一样的将他唇瓣舔了个便就放开了他。

江芜暗自攥紧了手指,他没法对这样的路承生出任何的不满,路承已经完全是一个大人了,挺拔英俊,锋芒毕露,骨子里的倔强和坦率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