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徒弟跟班而是养了个儿子,再后来他长大了一些还是被护得严严实实连个风都吹不着,旁人的猜忌和揣摩就更加离谱,甚至还有人说江芜就是喜欢孩子,所以养了个小孩留在身边当个娈宠。
路承握紧了手里冰凉的指节凑上去小心的落了个吻,那碗药让江芜的血都凉了下来,他吻上他惨白瘦削的手背,一点一点的描绘着他的手形,划破的指尖已经包了纱布,路承用食指轻轻摩挲了几下最终还是选择拉着他的手将自己的脸埋进去。
江芜昏昏沉沉的一直睁不开眼,他偶尔能听见些声音,路承还有自己的打算不是时刻都在,,他有事离开的时候巫情就肯定会在帐子里守着,江芜到底是身子耗得太厉害了,巫情费尽心思的一碗药让他撑了不到两日,他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喝药虽说能好受一些但终究是伤身。
两日之后的午后,路承顶着风雪进了营帐,一进门就看见蜷在床上的男人将身上的被子蹬到了床下,发丝被汗液湿透黏在脸上,一副动情得难以自持又痛苦万分的模样。
江芜从中午就开始难受,面色又回到了一开始那种病态的潮红,呼吸的频率加快,眉头也紧紧蹙着,已经几近疯狂的蛊虫在他心脉里横冲直撞想要得到母蛊的慰藉,他半睁着眼睛稍微有些神智,知道身边待着的人不是路承而是个女子,他虽然顾不上太多,但也不愿在人前露出这种丑态,所以只好拼命的蜷缩着身子妄图遮掩。
瘦削的肩头不住颤抖,细长的手指扣着自己心口和腰腹的皮肉留下道道血印,江芜忍到全身痉挛不止,喉结上下耸动了几下又呕出星星点点的血迹,而路承除了眼睁睁的看着之外再也做不了别的事情。
母蛊不在他身上,他贸然的安抚和拥抱都只会让江芜的情欲来得更凶,巫情说江芜身上的蛊一看就是被人用尽心思炼出来的,能将他折磨到尊严尽失的地步却不会立刻就要了他的命,仿佛是一柄钝刀在不停的剜着心口的血肉,凌迟般的行径会持续几年,中间要是再服过两回解药那就能活得更长,而江芜现在这副样子完全是在被人生生耗空最后一丝生气。
似乎是听见了路承的脚步声,江芜将脸露出了小半,涣散的眸子无法聚焦,路承跪到床边用冰凉的手甲摸了摸他的脸,江芜跟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甲,红透的眼角透着隐隐水光。
如今病弱到奄奄一息的男人曾经不辞辛劳的到着他辗转各地跋涉千里,他教他说话习字,给他穿衣喂饭,会在他做噩梦惊醒的时候将他抱在怀里轻声安抚,他从未觉得江芜矮,在他的记忆里江芜的背后永远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永远抓着他的袖口跟在他身后迈步往前。
而今他却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他抱起走动,也需要低头才能吻上他的眉心,路承撩开江芜鬓角的碎发盯着那几根白发看了许久,他现在只能跪在床边看他这般煎熬,但很快事情就会有转机了,他用了数年试图把江芜带回自己身边,而江芜现在就待在他自己的营帐里,很多事情他都不需要再束手束脚了,契佪也好,恶人谷也好,所有的一切都到了可以终了的时候。
高大的青年垂下脑袋吻上了男人的唇角,他能感觉到江芜灼热的体温,也能听见他嘶哑无助的喘息声,可他就只能这样轻轻握着他的手,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这样心如刀绞的陪着他。
江芜力竭之后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路承直起身子拉过边上的毯子给他盖住腰腹这才认认真真的堵住了他的唇,“师父……别怕,很快就没事了,我保证……”
青年喑哑的话语流露出些许令人不安的决绝,江芜迷迷糊糊的皱紧了眉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路承很快就将他的嘴唇堵了个严实,亲昵而温柔的亲吻带走了他最后一点清明,他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终于看清了长大后的路承,剑眉星目俊朗不凡,像极了曾经的那个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