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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一次后,陆听安再次猛地睁开眼。这次他的脖子上套着一根比手指头还粗的麻绳,不等他被上吊的处死方式惊一下,脚底就传来冷得刺骨的疼痛感。

他慌张低头,看到自己光脚踩着的,是一块凳子这么高的冰块。他脚的温度使冰面融化,冰水顺着冰块落下,在地面上洇出了一滩水渍。

陆听安:“……”

这是要让他亲眼看着冰块融化,再在恐惧中被吊死啊。梦未免太过阴毒,哪怕他不断抬脚,也不可能在室温下阻止冰块融化,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

阎王要他三更死,他必须二更去阎王殿报道,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所以陆听安没有任由冰融化,而是一脚踹翻了冰块。

脖颈被一下子勒住,他觉得肺里的空气被一瞬间挤空,脸颊眼球肿痛。

梦魇估计也没想到他这么决绝,没让他痛苦几秒,他就失去了意识。

再一次醒来,陆听安在一间十几平的小房间,房间里灯光昏暗,墙上挂着弩、弯刀和各种冷兵器,还有完整的人皮像展览一般平铺在桌上。另一边的墙上有各种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器官,大到手臂,小到眼球。

陆听安被绑在一把电椅上,被勒住的手上面,是一把锋利的菜刀,菜刀柄连着一根闪着银光的鱼线,似在等人切断,刀刃就能见血。

陆听安挣了几下被捆得紧紧的手,简直是服了。

他就一条命,杀也好剐也罢,一刀解决他都认了,这来来去去折磨他是几个意思,演钢铁是怎样练成的?那也不用让他体会那么多种绝望的死亡方式吧,他就算作孽再深,也该偿还清了。

最后那把刀砍下了陆听安的一只手,等捆着他的锁链移动到小臂的时候,行刑结束了。

噩梦暂停,陆听安却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在书中原主的死亡方式就是被连环凶手分尸。

分尸分为两种,一种是死后处理,是杀人后的善后,而另外一种则是活人分尸,让他活活疼死、血流尽而亡。

这个梦想要传达的,不会就是他死于活体分尸吧?!

从梦中惊醒,陆听安已经吓出了一人冷汗。

梦魇里他能感受到的痛苦大概只有现实的十分之一,恐怖的是等待和亲眼见证死亡。

他不敢想,如果以后真的会那么惨烈地死去,那他该如何面对……

陆听安头疼万分。

*

上班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过十多天。

到了十二月,港城就彻底冷下来,温度最低的时候甚至下了一场初雪。

陆听安的状态时好时差。没有案子,他的梦魇就总与自己有关,无法逃脱使他愈发疲惫,情绪也总低落沉闷。

幸好没案子的时候顾应州也一直在警署,陆听安总偷摸着去重案组办公室睡觉,也算是痛苦到极点的时候及时吃几颗止痛药。

靠着之前办案打响的名气,陆听安在警署的日子过得不错,跟普通警员都混熟了些。

这天,天气依旧很冷,外面飘着细密冰冷的雨丝。

警署大门被人打开,走进来一个穿着大衣、口罩墨镜遮住半张脸的女人。

在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精英男,金丝框眼镜、公文包。他是港城小有名气的律师,连着九场官司都打赢的战绩让他这几年访客不断。

楼下巡查的警员从他们俩身边经过,问:“你们是咨询还是报案。”

“报案。”女人低着头,抬了抬墨镜。

“报什么案?”

女人说:“失踪案。”

警员收好警棍,“失踪案跟我来,带你们去专门部门。”

他刚准备上前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