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说外婆被砸中了肩膀,抱着他哭了很久。”

已经撕破了脸皮,蔡亚民装都不装了,“我说错了吗?”他反问,“四十多年我从没让她工作过,吃我的用我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难道说她两句还是我的错了?”

俞七茵身为重案一组唯一的女性,气的险些礼数都没能维持住,死死地握着拳头,恨不得一拳捣在他脸上。

有没有工作难道可以评判一个女性的价值吗?这么多年徐女士虽然没有去外面挣钱,在家干的活却一点不比蔡家其他人少,她甚至承受了更多,家人的轻视和不理解才是压垮她的稻草。

俞七茵姣好的脸庞气的扭曲了一下。

张嘴欲反驳,就听到陆听安轻描淡写地道:“别人家的孙子是要教的,给花浇水是一天不能落的,自己家的小孩是不用管的,这个家里有谁比你更没用?依我看徐女士买什么登山包,把你背身上得了,在外面有什么比你更能装?”

“你、你!”

蔡亚民七窍生烟。

这些年他与人为善,邻居、曾经的同事哪个对他不是客客气气的,他还是领头人的存在。

没想到在自己的家里,因为自己的家事被这些外人指着鼻子批评。

他也想不通,不过来家里看了一圈,这个伶牙俐齿的年轻人怎么就看透了这么多,仿佛多年的伪装都是一个笑话。

蔡亚民踉踉跄跄,幸亏蔡贝儿一直扶着他才没让他摔倒在地。

胡镇年纪偏大一些,花了好几秒钟才明白陆听安骂的是什么意思。

他用半诧异半羡慕的眼神看着陆听安的嘴,半晌,悄悄摸摸地在底下给俞七茵竖了个大拇指。

他们当警察的也不是什么话都能说,尤其是对蔡亚民这种老年人,总归要注意一些。但是宽容别人就是折磨自己,真没想到他们的团队里,竟然会出现陆听安这个异类。

这不纯纯嘴替吗。

“走了走了。”胡镇双手放在脑后,懒洋洋地往外走,“既然徐慧娟女士没有生命安全,那就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嘛,我们也算完成任务。”

要是再不走,他也怕陆听安一张嘴再收不住,把蔡亚民给气死了。

蔡余林和蔡贝儿好似听到了赦免令,忙不迭地往旁边退了两步给人让路。

警员们陆续往楼下走,侄子的哭声还在惊天动地地响,犹豫片刻,蔡贝儿还是跟着把几人送到了门口。

蔡家的小花园里,刚才的那几个邻居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而复返,正凑在菜圃旁边窃窃私语。

看到蔡贝儿出来,几人立马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

“贝儿,你爸真的对你妈动手了?不是我说,孩子不小心是常有的事情,烫伤了谁都心疼,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动手呢?”

“是喽,刚才我可听到你爸说的那些话了,你妈这么多年在家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怎么能说出让她去死的话来!这真的不像我认识的蔡老哥。”

“我看你妈就是对你们太失望了才离家出走。你们也别一直想着把人找回来了,等她散散心,要是对这个家还有留恋的话自己就回来了,要是没有什么留念……”说话那人沉沉叹了口气,不知道是感慨好好的一家子散了、还是想到自己与徐慧娟别无二样的人生,“反正事情闹成现在这样,你们要好好反思反思。”

蔡贝儿听着她们对自己一家的指责,脑袋越垂越低。

她不是蔡余林,做不到在那么多人面前发脾气,就只能把所有的怨都吞进肚子里。

陆听安转头看了几眼她麻木的样子,犹豫两秒还是提议,“蔡女士,经济条件允许的话,还是搬出去住吧。”

蔡贝儿怔住。

怕她再脑补过多,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