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顾应州吃得慢条斯理的,即使坐在医院硬邦邦的板凳上,一口一个灌汤包,他的举手投足中依然不自觉得流露出一些贵家子弟的用餐礼仪来。

连着吃了三四个,顾应州暂时停下筷子。

他主动退让了半步,说:“Perla他们这几日会对港城进行地毯式的搜索,港城说大不大,我相信跟市民联起手来总能找到有用的线索。刚才是我说得太绝对了,你对这起案子帮助重大,我确实不应该限制你的知情权,但是当务之急是养好你的伤。接下去我会把案子的每个细节事无巨细地讲给你听,但是你老老实实地待在医院里,这样如何?”

陆听安嘴里包着粥,还有点不乐意。

咽下去这一口后,他为自己解释,“我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顾应州:“房间的那几口血是狗吐的?”

陆听安:“……”

他再次沉默。

不过这次不是刻意为了冷落顾应州,而是他暂时妥协了。看得出来愿意继续跟他共享案子的线索也已经是顾应州让步后的结果。

人还是得学会知足,至少现在得先稳住再说。

没听到他继续跟自己呛声,顾应州稍微安心了一点。

他把自己别在裤腰上的摩托罗拉取下来,放到床头。

现在已经是上午八点五十三分了,平时这个时间两人早就已经在警署,或者出外警。

看了眼病房墙上的挂钟,顾应州向他汇报行程,“付易荣打来电话,深水埗一家药店曾经出现过疑似冯四月的身影,九点钟我要去那一带蹲守。电话留在病房,接下来我都会跟付易荣在一起,你有什么事直接打他的电话,我会接,当然关于案子的进展我也会用他电话打来通知你。”

陆听安听着他喋喋不休地汇报了快一分钟,无所适从到粥都有点喝不下去了。

这么啰嗦的顾应州,真的让人好不习惯。

他出声提醒道:“你不用对我解释这么多,我又不是你的上级。”

之前顾应州去哪里做什么事有在通知柯彦栋吗?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一次都没见到过。

顾应州似嘲非嘲地轻嗤了声,“不跟你解释,你能安心留在医院吗?”

陆听安不说话了,闷头喝粥。

其实待在医院他就是没法安心,现在很多事情都已经超出他的认知了。之前他还有点依赖于用梦境发现一些线索,现在却不敢妄然入梦。

前面是流鼻血,这次是吐血,两次之间他的反应大了不止一倍。那下次呢?真怕下次醒过来,他头突然掉了。

不管怎样,吐血的事情以后再研究,眼下还是先把那些受害者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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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应州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几个灌汤包解决掉,又等了几分钟,陆听安喝不下去剩下的粥了,他把盖子重新盖回去后,拎着打了结的袋子离开。

在门口,他碰上坐在长椅上打电话的陆沉户。

看到顾应州出来,陆沉户连忙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反正就是这么个情况,具体是什么情况,等你过来看过听安的情况后告诉我是什么情况。”

对面那人:“……”绕口令呢?

“好了,我这还有事,先不跟你说了。”

说完,陆沉户嘟的一声挂断电话,朝着顾应州迎了过来,“听安稳住了?我一猜他就是想要跟你一起去查案子,这孩子性格跟他妈妈一样倔,幸好还有你帮我劝他。”

顾应州点了点头,不无担忧,“还得劳烦伯父你盯着他,我担心他会偷跑出去。”

陆沉户赶紧应,“放心吧,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的。”视线下滑,落到顾应州手上拎着的垃圾上,他又吓了一跳,连忙弯腰去接,“这种事哪里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