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警署上下,他还不是最崇拜顾应州的那个人。付易荣才是,别看这人做事毛躁没有耐心,但对顾应州,那是百分之百的信任的。
正腹诽着,他突然又听到旁边的人不爽地哼哼了两声,“你说顾sir也真是够偏心的,这么多人都在这熬着,怎么偏偏就陆听安能去睡觉?他就只心疼陆听安一个人啊,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真是喂了狗了!”
李崇阳古怪地“哦~”了一声,指着付易荣,“不是吧,你居然敢骂顾sir是狗啊!”
付易荣慌了下,但是一想到顾应州重色轻弟的行为,又不慌了。
他又没说错,陆听安身体不好是不假,但是完全可以让人回家去休息嘛,为什么非得把人带到自己寝室去?
进了警署这么多年,他这个当弟弟的也只是去他寝室拿过两次东西而已,别说过夜,他的鞋子是不能直接踩进寝室地板的,他的外裤是不能直接跟床接触的。
这么一对比,他这当弟弟的简直跟路边捡来的一样。
至于为什么在潜意识里觉得顾应州是重色轻弟这点付易荣自己也还没意识到他想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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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署寝室,一进门顾应州就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拖鞋。
拖鞋一看就是全新的,鞋面还硬邦邦的。
陆听安眸光颤了颤。
据他所知,顾应州一直都是一个人住,他为什么会买一双新的拖鞋备在寝室里?看他拿鞋的动作这么自然,就好像是专门
没想完,陆听安已经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抛了出去。
太自作多情了,他不敢想。
顾应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已经率先进了浴室,隔着一层雾面玻璃门,他的声音也有一点失真,“给你放水,你洗个澡再睡,衣柜里有一套新的睡衣,已经洗过了,你拿出来穿。”
明明不是第一次来这间寝室,这次来时,陆听安却全然没有第一次那么自在,特别是这个房间多了一些好像专门为他准备的东西的时候,让他心里有点不安。
他说不出来这种不安来自于什么情感,但第一反应就是有点想跑。
他慢悠悠地踱步到卫生间门口,轻声询问,“不睡多少时间,不然还是不洗了?”
正在用手试水温的顾应州闻言朝外瞥了一眼,有些诧异,“不洗你能睡得着?”
不是他说,就陆听安的这个洁癖,警署不管男女老少,没有第二个人比他更加娇气的了。
陆听安也在做心理斗争,但他这次看清楚了,这扇雾面门竟然是能透人影的。要是顾应州在外面能看到他洗澡的一举一动……
嘶,别扭,真的是很别扭。那是一种南方人进入东北大澡堂的不适应感。
“应该能睡着。”吧?
陆听安在心里反问了自己一句,也很不确定。
水已经热了,顾应州懒得跟他在这种小事上推拉。漫不经心地甩干净指尖的水滴,他抽了一张纸细细地擦拭自己的每一根手指。
朝着卫生间外走来的时候,他半眯着睨着陆听安,似笑非笑,“不洗澡还想睡我的床?沙发都没得睡。”
“进去,别磨蹭了。”
陆听安半推半就地进了卫生间,抬手准备关门时,他突然抬头望着顾应州,“你先回警署办公室吧,我休息两小时就过去。”
顾应州准备去拿新的洗漱用品的动作一顿,转头眸光深沉地盯着他,“陆听安,这是我的寝室,你赶我?”
陆听安有些为难地抿唇,“有外人在我旁边,我睡不着。”
顾应州深深地吸了口气。
外人,又他爹的是外人!
如果没记错,上次来他寝室睡,他出去一趟回来,陆听安反而睡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