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

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说什么似的,岑可昱不等她说完就接上了话,“她身上有不少性\爱后留下的痕迹,脖子胸口有吻痕,腿上有掐痕,但这些都不能证明凶手对她做过什么,毕竟她和柳云灿在被杀之前也做过。我检查了她的身\下和吻痕上的皮肤组织,都没有验到男性的精\液和DNA,所以在她身上没法找到凶手的线索。”

可若是什么线索都没有,凶手杀害了柳云灿后的那二十多分钟又干了什么呢?总不应该是杀了一个人累了,要歇会吧。

陆听安沉默着没有说话,视线落在一边的凶器上。长柄钳被取出来后已经简单清理过了,暂时收存在证物袋里,钳子的头部比他想象的还要更粗一些,哪怕不用靠近都仿佛能闻到上面有股铁腥味。

岑可昱注意到他眼神的着落点,多说了一句,“取出长柄钳以后,我用新鲜的猪肉做过实验。要想用这种凶器对受害人一击致命,至少需要用两百镑以上的力,这已经是一个经常锻炼的成年男性爆发时候的力气了,怕是一般人很难驾驭得了这种凶器。”

陆听安思忖片刻,说:“凶手已经用烛台杀了体型、力气都比吴倩卉高大不少的柳云灿,他完全可以图方便用更尖锐的凶器一同杀害吴倩卉,可他最后却选择了费力更多的钳子,可见他对吴倩卉是有很深的恨意的,恨到他需要瞬间的爆发来泄愤。”

岑可昱翻动法医笔记的手一顿,有些诧异地看了陆听安一眼,“你们已经找到杀害柳云灿的凶器了?”

陆听安摇了下头,“没有,不过我在凶案现场柳云灿留下的一片血迹中发现了部分蜡烛油。结合他身上的伤口,不难猜测是老式烛台。”

岑可昱闻言,忍不住又用欣赏的眼神看他。

在知道凶器是什么的情况下能够很轻易地想象出被害者身上会留下什么样的伤痕,但是在只有伤痕的情况下判断凶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柳云灿身上的那些伤很片段,又有些奇形怪状的。

仅靠着一点残留的蜡烛油就能联想出致命伤是烛台造成的,足以证明陆听安有超乎寻常的想象力和洞察能力。

他就知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获宋仪枝案的人,肯定不简单。

岑可昱从笔记本背后撕下一张纸,上面简单画着一副烛台,烛台是雕花底,周围盘旋着龙和凤。

画画的人功夫了得,寥寥几笔就能让人看出来那是什么,就连龙头上钝形的角都清晰明了。

“根据柳云灿后脑勺的淤痕,有几处呈明显的点状淤块,也有深浅不一的菱形伤口。我简单画了一下,大概就是这种港城最老式、也相当常见的龙凤烛台,几十年前用来成婚,现在也会用作祭祖。我在他的头骨缝里发现了一些被挤压碾碎的蜡烛碎屑,可以证实他确实死于烛台这种凶器。”

岑可昱说完,把撕下来的纸递给了陆听安,“检查柳云灿尸体的时候,我发现第一处伤口在后脑处,凶手下手极狠,甚至有急性脑硬膜出血的情况。要知道脑硬膜有一定的抗压能力,不是大力撞击的话根本不会出血。”

“这一下是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挨的,而他接下去的伤口,就有明显的防御伤了。他的两条手臂上都出现了锥形刺伤和划伤,最严重的左手掌心是被洞穿的伤口,想来是保护后脑的时候被凶手刺穿。”

岑可昱单手放置到脑后,示范地做了一个抵挡的作用。

他看着陆听安,眼神示意着什么。

陆听安心领神会,“你想说凶手要么是趁柳云灿毒/瘾发作的时候下手,要么就是他的熟人?”

毒/瘾发作的时候人没有多少意识,脆弱得就像砧板上的鱼肉,要下手尤其简单。

熟人就更好理解了,一个在柳云灿的认知里完全不会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