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八岁,正是少年人最在意脸面自尊的年纪,就算程帆不在意外界的目光,以他每天穿着干干净净的校服来上课的性格看,他也不至于在鞋子上这么马虎凑活。

陆听安扫了眼身边的林见江,“程帆平时一直这么穿?”

林见江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一本正经地回答:“他一直都这样呀,我们学校规定周一到周四必须穿校服,周五和周末能穿自己的常服,我印象中程帆每天都穿着校服,周末也不例外。只有夏天在校外才偶尔看到他穿常服。哦对了,高一刚开学的时候校服是学校统一发送的,到现在我一个不常穿校服的都重新买了两套,程帆的衣服就跟穿不烂一样,快两年了还是这一套。”

陆听安没做评价,只是又问:“他平时也这样穿鞋?”

“他穿来穿去不就两双鞋,有一双脱胶得都能吃饭了还穿,吴倩卉追求他的时候还给他送鞋呢,这小子根本就不领情。”林见江一边说一边看向程帆放在桌下的脚,这一看,他也是奇怪地咦了一声,“这才两天没见,他都落魄成这样了?”

林见江觉得不可置信,“阿sir,他之前再穷好歹也能凑一双鞋穿,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乱穿。”

顿了下,他又叹了口气,学着成年人的语气道:“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吧。”

之后的话他就不再多说了,倒是顾应州眸光深邃地看向他,“理解什么?”

林见江摇了摇头。

转头对上顾应州冰冷的眼神,他打了个激灵,这才不得不把自己刚才想的事情说出来,“吴倩卉喜欢程帆,作为她的朋友我们不可能一点背调都不做对吧?高一的时候我们就打听清楚了,程帆家里都没剩几个人,爷爷外公外婆都去世了,留下个奶奶在很偏远的山坳里,尚且还能自己养活自己吧。”

“他妈妈……哎,之前开家长会的时候见过一次,脑子似乎不太正常,又特别喜欢跟别人去说话,碰到别人家长就凑上去说自己儿子在家怎么乖巧,总是笑嘻嘻的自得模样。虽说可以理解她的行为,但班里的同学们还是会因为这事看不起程帆。不是说精神病会遗传的吗?程帆这样的人要是变得跟他妈一样,那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么聪明的脑子?”

单亲的家庭,不太正常的母亲

顾应州和陆听安两人立马就联想到了亚恒酒店的保洁,陈心芳。

陆听安不由得绷紧了声音,“程帆的母亲是做什么工作的你知道吗?”

林见江想都没想,“保洁啊。”话落,他的表情又突然变得奇怪了一些,纠结和怀疑的情绪在他脸上切换了两秒,他还是开口道:“他母亲是亚恒酒店的保洁!”

一个是在学校认真读书,一心只想考上好大学、却因为太过优秀而被喜欢被骚扰的特招生儿子,一个是精神异常,却把儿子当成掌中宝,宁愿自己辛苦也要供孩子上学的保洁母亲。

凶杀案发生在亚恒酒店,保洁母亲工作的地方,凶器是她熟悉、使用过的长柄钳和烛台;而受害人则是两年来不断骚扰她儿子,欺辱威胁她儿子的学生。

将人物关系、凶案时间地点以及作案手法一串,似乎完全符合逻辑,连杀人动机都是那样合情合理。

可陆听安却觉得这一切有些太过于巧合了,就好像突然之间所有的证据都呈现在了面前,有人指着前面告诉他凶手就是陈心芳或者程帆一般。

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不过目前来看线索也不是完全断了,程帆和他的母亲就是新的一条线索,如果他和陈心芳查出来真的是杀人凶手,那就把人抓起来迅速结案,如果这一连串的逻辑关系是有人刻意设计,那就说明那个人一定非常熟悉吴倩卉两人和程帆之间的关系,并且想要祸水东引。

没再犹豫,陆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