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应州没理他,走上前去一把拽住了拴在门上的锁链。这条锈迹斑斑的锁链在大门上里里外外绕了很多圈,看起来坚固不催,然而顾应州只是巧妙地穿过了几个孔,“啪嗒”一声,沉重的链条就掉在了地上。

陆听安:“……”?

他不满,“你早知道门没锁,为什么不开。”

顾应州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轻嗤一声,“路上睡了这么久,喊两声是不是清醒多了。”

陆听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从顾应州的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丝怨气。

抬腿往里走的时候,顾应州解释了一句,“后院晒了几件衣服和毛巾,衣服上的水没有全干,孤儿院现在还是有人住的。”

绕过铁树,两人来到屋檐下,里屋的门没锁,轻轻一推便嘎吱一声打开了。

窗户被封,屋子里面的采光条件很差,瞳孔适应了好几秒钟才看清这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旁边的墙壁上贴了些什么。

陆听安靠近去看,“都是孩子们画的画,还有几张大合照,有些年头了。”画和照片都已经泛黄。

看得出来这里曾经是个很温馨的地方,因为孩子们画的山水、太阳和嬉闹的孩童都代表着他们的纯真与开心,在这里生活并没有让他们的性格变得太孤僻,反而是乐观开朗居多。

“簌簌…咚…”前面突然有东西掉落的声音,接着就是慌乱的脚步由近往远。

顾应州面色一凌,“谁!”

他快步追去,借着人高腿长,很快在转弯处发现了一个只到他腰这么高的小孩。

长臂一捞,他就勾住小孩的上半身把人拎到了自己眼前,“孩子?孤儿院里居然还有孩子在。”

这个孩子不过十来岁,瘦瘦小小的,大冬天也只是穿了一件棉花都不知道跑到哪里的棉服。被陌生的闯入者抓住并且半拎着,他吓得手脚并用挣扎起来,条件反射地抱住顾应州的手臂,啊呜就是一口。然而顾应州穿的衣服厚,饶是他用了再大的劲,也只是吃了一口布加空气。

孩子又怕又气,嘴一瘪,大哭出声,“院长!呜呜呜院长快跑!!!”

陆听安比顾应州慢了几步,追过来时,正好看到小孩在大哭大闹。而顾应州一只手依旧牢牢抓着他,另一只手试图去捂他的嘴,看到那张满是泪痕的脸上还挂了两条大鼻涕,手一颤,又嫌弃地缩回来了。

陆听安:“……”

“你抓着他干什么?”他走过去,一脸无语地拍拍顾应州的手臂,“放开,让他带我们去找院长。”

小男孩年纪小胆子小,最初却怎么都不愿意告诉他们院子在哪里,直到陆听安给他看了两人的证件,又哄了一阵,他才带着鼻音小声道:“跟我来吧,院长在最里面的房间。”

跟着他左拐右绕走了好一会,几人终于到了一个稍微亮堂一点的房间。房间朝南,正中间摆了一张床,靠窗的桌子上和地上堆了很多纸盒子,还有一些用纸做的花。

小男孩说:“院长在工作。她年纪大了耳朵不是很好,你们不要吓到她。”

陆听安点了点头,难怪刚才在外面喊的这么大声里面都没有人应,原来是听不清楚。他指了指地上那些东西,“这些,都是工作?”

小男孩嗯了一声,“纸箱子粘起来以后拿给镇上的一些小贩,他们用来打包东西。纸花很多地方都能用,纸人、风筝还有一些玩具,院长手特别巧,镇上有很多人都会把这些活留给她干,她还帮人缝补衣服呢。”

说到院长的时候,小男孩满脸骄傲,但很快他又有点难过,“我太小了,不能帮院长干活,不然院长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陆听安闻言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