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应州扫了眼付易荣手上的钥匙,淡道:“你们开镇哥的车吧,天快亮了,警车反而更扎眼。”边说他还边从口袋拿出一只钱包推过去,“去吧,油费我报销。再过几小时痕检科就上班了,大家最近都辛苦,你们请人家吃点好的。”
“队长你这话说的,开我车就开我车呗,那才多少油钱,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嘴上这么念念叨叨,手却已经非常诚实地把桌上的皮包拾了过来。
顾应州有不少钱包,钱对他来说就是一串数字,在警署他经常把钱包丢给别人后忘记收回,以至于他的办公桌里,其他警员手里都有几个长得大差不差的钱包。
钱包是真皮材质,放在掌心微凉、光滑的触感。
胡镇好奇地打开一看,里面放着十来张面额最大的纸钞,崭新的散发着金钱的芳香。
他眼睛亮了亮,小心翼翼地把钱包放进了警服胸前的口袋。
付易荣凑过去笑他道:“胡sir不是不在意那些小钱吗?”
胡镇闻言,憨厚正义的国字脸一窘,但是又非常正义凌然地回,“油钱是小,但顾sir不是还要请痕检科的同事吃饭吗?反正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忘记带钱包了,要不你来?”
付易荣歪头瞥了眼胡镇裤子后面的屁兜。
他有一个不算太坏的坏习惯,现金不爱放钱包里,就喜欢折成一叠塞在屁股后面。之前办案的时候还被小偷顺走过,但他就是不长记性。
这会儿屁股后面正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没少放钱。
付易荣促狭地笑了声,没有戳穿他。
……
重案组办公室很快空下来,顾应州有些担心陆听安会在意咨询室的事。
但意外的是只剩他们两个人后,他也没有主动问起私账。
相反,他非常平静地问他要不要去黎明的法医室看看。
顾应州哪有拒绝的道理。
法医办公室里面,黎明已经给宋仪枝做了尸检,两人进来时,她刚好在做最后一步收尾工作。
听到开门声,她迅速抬头看了眼,“来了?坐下等我会吧。”说完,她再次低头继续缝合工作。
陆听安两人没坐,一同走到了尸检台边。他们花了大几个小时的受害人正安静地躺在冰冷的尸检台上,惨白毫无血色。
此时的宋仪枝没有半点当年的光鲜,她如同一个破碎、稀烂的娃娃,肢体残缺。虽然靠着几根线保持住了完整,但谁都知道这线有多脆弱,她躯体的内里根本没有衔接,说是死无全尸都不过分。
又过了几分钟,黎明终于把宋仪枝的头和脖子缝合到了一起。
她放下针,脱下无菌服洗干净手后,才把小助理放在一边的尸检报告拿过来递给顾应州。
“从尸斑和尸僵程度来看,受害人的死亡时间在昨夜九点到十点之间,死亡原因是失血过多,胸口的这道穿刺伤是致命伤。尸体的背部、臀部均有不同程度的挫伤,但是没有生理反应,是死后拖拽形成的擦伤。”
指着宋仪枝心口外翻的伤口,“这处致命伤非常奇怪,从侧切口和刀痕来看,凶器是一把很窄、很钝的刀。”
顾应州问:“是水果刀?”
黎明摇了摇头,“不太像,市面上的水果刀虽然窄,刀刃却十分利,刀头也尖。”
陆听安看着那处伤口,怎么都不觉得这会是窄刀留下的痕迹。
“这处致命伤很深,也很宽。”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觉得这甚至像大砍刀造成的。
黎明注意到他的动作,解释道:“这就是我说的奇怪的点,凶手用了极大的力气,在刀刃刺入受害者的心脏后,他还来回割据,以至于皮下组织切口非常不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