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式微,陛下也能酌情留王家一条生路。”
陆栩生怀疑自己听错了,可回想?前世王韵怡所为,又似乎觉得她这么?做并不意外,他没工夫跟她瞎扯,抬手往外头一指,
“我与程亦安恩爱不疑,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第三人,你是自己走出去,还是让人送你出去?”
王韵怡见他如此无情,急了,哭道,“表兄,我与你青梅竹马,我本?该嫁给你的,是那程亦安横插一脚,我如今甘愿做小,她还要怎么?样?”
来了两个仆妇要拉扯王韵怡,王韵怡不等她们?碰到自己胳膊,便甩开她们?,一面往外走,一面哭着回望陆栩生,
“我比她更了解你,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了如指掌,你娶了她,却?要在她跟前伏低做小,凭什么??你可是我大晋最负盛名的主帅,是我大晋最年轻的阁老,栩生,你没有任何配不上她的地儿,你真的不必委屈自己...”
“栩生我知道你怕老鼠,你曾经被迫亲眼看着自己战友的尸身被老鼠吞噬,你曾经为了求生,又迫不得已将那些老鼠给宰了吃下去,栩生,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心疼你....”
陆栩生闭了闭眼,深呼吸几口气。
人已离开许久,天地仿佛还回荡着那道嗓音。
前世被她纠缠的烦闷感涌上心头。
陆栩生回到书房,沐浴更衣,用冷水抚了一把脸,又擦拭干净,大步往宁济堂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午时?人声空寂,连只知了也无。
陆栩生慢慢来到廊庑下,透过月洞窗瞧见程亦安带着孩子在罗汉床上午歇。
大约是料到他会过来,程亦安将下人使离,东次间内只他们?母子二人。
陆栩生掀帘进来,先看了一眼程亦安的脸色,平静依旧,好似看不出什么?端倪。
陆栩生没有立即开口,只觉喉咙干痒,拾起?桌案的茶盏准备斟茶,却?见壶里倒出的茶冒着腾腾热气,嫌热又搁下了。
他来到程亦安对面的摇篮旁坐下。
孩子被程亦安抱在罗汉床里侧睡着,脸蛋生得白乎乎的,玉雪可爱,程亦安背对着陆栩生,拿着一把轻罗小扇给他驱蚊扇风。
沉默良久。
陆栩生率先开口,“白银山的事,我没告诉你,是因为这是我前世今生最深的伤疤,像个噩梦,不愿想?起?,也不愿提起?,我将父亲尸身背回大晋时?,王云修在边关等我,大致是从?剩余的将士嘴里得知了情形,转告给了王韵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