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娘,儿?来请安。”
他伏低身子,不敢抬眸。
屋子里落针可闻,没有?一点响动,恍若无人,他便一直跪着不敢吱声,大约跪麻木了,上首终于?传来一道冷漠的嗓音,
“你出去吧,往后爱去哪儿?去哪,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为娘这,你不必来了。”
崔函身子一颤,猛地抬起眸,只见母亲穿着一身绣红梅的长衣,靠着孤零零的桌案坐在堂中,外头的冬阳过于?热烈,从色彩斑斓的琉璃窗映进来,照亮她整个身子,唯有?一张素白?的脸掩在阴处。
“娘....”忍不住再唤了一声。
那人还是一动不动,连眼神也木了似的,没有?回?应。
血从崔函的膝下渗出来,染红了那一片白?瓷,他几度哽咽,却也知母亲素来不容人忤逆,不得不从命,慢慢地起身,一步一步退出慎归堂,待退至门槛外,余光发现父亲背着手立在廊庑窗下。
他神色一顿,拂去眼角的泪,侧身给父亲行礼。
崔父神色复杂看着儿?子,心疼道,“回?房歇着吧,慢慢来,不能因为一点挫折就一蹶不振,记住,你姓崔不姓李...”
应着这话,里头再度传来瓷器碎地的响声,崔函忍不住浑身一抖,崔父见状面罩寒霜,抬手示意?崔函离去,自个儿?快步往前?,绕至堂前?。
那崔母李氏坐在阴暗处,目光嫌恶地看着他,
“你来做什么?”
崔父负手大步迈入,就这么踩着那些碎片来到她身侧,定定看了她几眼负气与她隔桌而坐。
“你够了吗?也满意?了吗?”
李氏冰冷的眼风扫过去,“我?够什么?满意?什么?”
她满嘴嘲讽,“我?让他行得正,坐得端,他呢,跟你一样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去坏人姻缘,杀人越货,坏事做尽,我?悉心培养他二十几年,结果呢,还是扭转不了他骨子里的坏胚!”
一句话无情地抽打在崔父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