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阳光金灿灿地落下来?,她双眼里的摄像元件捕捉到的一切都因为过曝显得梦幻无比。
她最后停在某个监控的死角。
楚来?托着腮,已经?听入了神,半晌才接话:“乌冬在那里等你?吗?”
白昼摇头:“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就认出?了他的面具。我们左右隔着一段距离,一起走到了那里。”
她重新?去看那张照片,指尖落在上面,像是想触碰乌冬伸出?的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拍立得相机在这个时代仍旧有一定受众,A大不缺有钱有闲,喜欢摄影的同学,白昼找路过的人借到相机,给自己和乌冬留下了两张照片。
那短短的十五分钟不够白昼告诉乌冬自己的身世,也或许是她还留着一份私心,希望自己真的只是A大里最普通的一员,午后从课堂中出?来?,在校园里闲逛,和自己心爱的人约会,拍下纪念的照片。
白昼的脸习惯了设定好弧度的笑?容,而当面对镜头的时候,她想以白昼这个身份露出?真心的微笑?,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表情中的僵硬。
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乌冬拿着她的照片看了很久,说她笑?起来?很好看。
“乌冬的那张照片被我藏在了墙角的砖缝下,拜托李研究员帮我带回去。因为很快,父亲就找到了我。”
接下来?的发?展简直是直转急下,明明还是一样亮着昏黄壁灯的房间,白昼却像在用最平静的声音说一个惊悚故事。
“回去以后,父亲推掉所有的工作在造景棚里住了一周。每天醒来?时,他都在我的房间门口?。”
至于为什么白昼一直待在房间里,是因为丁寻理?把她的腿给卸掉了。
丁寻理?很悲痛,他花了近二十年研发?的心血,人类文明伟大的结晶,却不愿待在他苦心孤诣营造的乌托邦里。
白昼是他最珍贵的理?想安放寄托的载体,丁寻理?不是女人,没?有孕育的能力,只有看到白昼时,他才有了自己曾亲手塑造出?一个人的实感,并在这其中感受到自豪。
可令他自豪无比的女儿,却用一场闹剧狠狠羞辱了他的信任。
那七天里,白昼每次从休眠状态中醒来?,都能看到丁寻理?坐在门口?望着她。
有时叹气,有时落泪。
“父亲告诉我,当看到我失去双腿的样子时,他和我一样痛苦,甚至比我还难过,因为他是人类,他甚至无法靠切断电源来?阻止情绪的产生?。”
楚来?的嗤笑?打断了白昼对那段昏暗日子的回忆。
“嘴上说说多没?意思,他怎么不给自己的腿也来?两刀。”
白昼侧头看她,楚来?直视回去:“反正同茂是搞仿生?机械的,他想装随时能装最新?款。”
她没?和楚来?吵,只是摇摇头,匆匆讲完这段故事里并不愉快的结尾。
那七天像一场漫长的抗衡。
白昼是仿生?人,只要有充足的电量,就能维持机能状态的正常。
但丁寻理?不行,白昼望着他一点点消瘦下去,面颊凹陷,眼睛泛红,嘴唇失去血色,却仍旧雷打不动地在门口?望着她。
他或许是想效仿自己最崇拜的古代哲人,耗尽生?命枯坐,只为解开?一道终极的难题。
这场抗衡以白昼的数据群崩溃作为结束,为了维护主机,丁寻理?不得不离开?。
仿生?人很难有精神的概念,白昼唯一可以失常的只是数据。
接下来?的时间里丁寻理?忙于处理?白昼的程序,而为了促进她恢复,丁寻理?终究替她装回了双腿,还从外面请来?格斗馆的私教给她上课复健。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