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拾笕的目地是什么，她知道他不会放过她，没必要再让无辜之人丧命。

除柒看着她，眉眼涩然，“若是凤姬殿下不愿，我愿全力以赴。”

凤落神情微怔，明艳的面容笑开，却是七分哀愁，“那是上三界之主，是你我的父神啊，除柒。”

是不可匹敌，无可抵挡。

她愿不愿意早已不重要。

她唯一能做的反抗也不过是跳下堕神台，倚着自生自灭，以死抗争。

“你不该救我的。”

在南山时就该让她死，这样就不会有黑龙，不会有无知的她再被诓骗一次，不会有腹中这个孩子。

直到现在，无能为力，爱恨交织。

黑龙白龙与凤凰62

凤落赶到拾笕面前时，身前的一个侍卫刚刚被割断脖子，鲜血溅到她脸上，还是温热的。

还有一道光刃堪堪停在她的脖颈边，在拾笕疯魔的红眸看过来时，化为无形。

凤落知道现在的拾笕不对劲，但还是一步一步向他走过去。

走到他面前，手指僵硬的攥住他的衣角。

是低微恳求的姿态。

“上神，求您收手，不要再杀人了。”

拾笕的目光却直直看向她的小腹。

那是一道微弱的，脆弱的神识。

阴沉，杀意，冰冷。

凤落心惊胆战，全身上下的血液仿佛都被冻结，她本能的双手护住小腹。

面容泛白，纤细的脖颈被一只漂亮雪白的手攥住。

拾笕歪了歪头，清冷谪仙般的人像是堕了魔，瞳孔绯红，银发无风起伏，额间雪银的额饰与神纹交织出美丽又鬼魅的花纹。

“凤凰。”他凑近她的脸。

凤落瞳孔紧缩，看着近在咫尺的红眸。

“我……”

“没关系，我不怪你。”

拾笕语调温柔，凤落的心更是紧张的厉害。

“刚好这个孽种可以用来做你重塑神格的养料。”

凤落惊骇的睁大眼，心无止境的往下坠。

“不……”

拾笕手指贴上她的唇，无视她的惊恐，唇角还是温柔的笑，“乖，凤凰。”

风中留下一抹邪肆的轻笑，和少女挣扎间掉落在地的桃花发簪。

两道身影如风散去，发簪被一只手捡起。

――

一处荒静的山顶，凤落被花洛牵制着，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拾笕布阵。

上三界创世神白龙是几乎所有阵法的开创者，无论是搜魂阵，还是堕神阵，甚至是此刻为她腹中孩子准备的死阵。

这个孩子是她被黑龙欺骗占有的产物，本不该来的，可来了凤落就忍不住在意。

说到底，这个孩子与拾笕的子嗣有何分别？

都不是她想要的，却都是她在意的。

可对于拾笕来说，他说不怪她，却容不下黑龙的子嗣。

拾笕走过来，解开对她的禁制，捋了捋她脸颊边的碎发，看着近在咫尺的凤落的脸，情不自禁的低头想要亲吻。

凤落扭头躲开。

“凤凰……”

“父神，这是我的子嗣，你不能无视我的意愿剥夺他的性命。”

拾笕红眸冰冷了些，“他不是你的子嗣，你的子嗣只有我们的小白龙，凤凰。”

“他是！”凤落顶着他阴沉暴虐的视线，胆战心惊，却依然不肯退步，“父神，若您执意要取他性命，凤落也绝不会独活！”

“……”

拾笕注视她许久，突然缓缓笑开，双手掐住她的肩问她，“凤凰，难不成你失了记忆，就真的爱上了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