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两人误会解除了,刚巧有个大客户找上门, 愿意高价买他同系列的三幅画,一忙起来戚白就把这事忘脑后了。

画的价格初步定下,戚白接到陈少角从夏城打来的电话。

陈少角拉着他闲聊,听起来没什么正事,戚白弯腰洗了洗画笔,懒懒开口:

“你闲的吧?一大早打电话跟我聊初中女同桌,要是没事我先挂了。”

太过久远的事,戚白连初中同桌是男是女都不记得,也不知道陈少角哪里这么好的记性。

“唉等会儿。”陈少角赶紧叫住他:“那个啥……你最近有空不?”

“有事说事。”戚白最烦说话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到正题的。

陈少角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凝重:“你要是有空,这几天回来看看吧。”

在毛巾上擦了擦画笔上的水,戚白嗤笑一声,浑不在意:

“看什么?戚瑞山终于熬不住要走了?”

手机那端的陈少角安静了下来,戚白察觉到不对劲,挑眉:

“他真不行了?”

“不是叔叔。”陈少角艰涩开口:“是……阿姨。”

戚白手上动作猛然一顿,上好的毛笔因用力不当,炸了毛。

戚白愣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什…么?”

病房外的陈少角偏头看了一眼关上的病房门,叹口气:

“白姨得了乳腺癌,现在在夏城一院住院。”

严格来算,陈少角和戚白还算远房亲戚两人的妈妈是堂姐妹。

但是戚白的外公和陈少角的外公年轻时不和闹了矛盾,两家走得并不亲近,所以两人的妈妈关系也就那样。

戚白和陈少角两人也是当了同学成好朋友后,才知道与对方有这样一段关系。

戚白的母亲叫白桑,白桑和戚瑞山离婚之后就离开了夏城,和戚家包括戚白都断了联系。

在白桑和戚瑞山这段婚姻之中,戚瑞山是过错方,不管是法律还是当时刚读初中的戚白的意愿,都是想跟着母亲生活。

可白桑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抚养权,在戚白上学时拿着离婚后分到的财产,毫不犹豫的离开。

从那之后,一去多年,了无音信。

戚白没想到会从陈少角的口中听到白桑的消息。

还是这样一个消息。

愣了好久,戚白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乳腺癌?”

陈少角‘嗯’了一声,声音里没了往日嬉皮笑脸的轻快,有些低:

“晚期……上个月查出来的,白姨不让我告诉你,说不想打扰你现在的生活,但是……”

他觉得戚白有权利知道。

说到最后陈少角没了声音,他长这么大其实没有见过白姨几面,但人面临生老病死,总是免不了难过。

更何况这是他好朋友的母亲。

癌症这么大的病,他妈妈知道了都放下老一辈的恩怨来医院探望,陈少角自然也得来看看。

白桑也快五十岁了,从查出来癌症后情况就不太乐观,一查就是晚期,癌细胞扩散已经无法抑制,医生说最理想的状态就是再撑半年。

要是情况不好,一个星期、半个月、一个月……

谁也说不准。

这些年戚白嘴上不说,但陈少角知道自从父母离婚之后,白桑就成了他心中的一块疤,碰不得也好不了。

年少时感情深厚,离婚后十几年没见面的亲生母亲得了癌症……

不用换位思考,陈少角都明白戚白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

陈少角觉得命运实在太他妈不公平,什么破事儿都让戚白摊上了。

陈少角心中操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