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愿意帮我,那我就只能让红红带路了。它可能会有不灵敏,带我绕圈子的时候,但它肯定不会拒绝我。

我心里有了主意,便踏实得很。

越靠近硐江苗寨,我心里就越紧张,还有一些小小的雀跃和兴奋。

掌心出了些汗,我在衣服上擦拭着。窗外的景色急速向后奔腾,我却希望它们能消退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终于,汽车缓缓地停了下来,司机冲着所有人大喊:“苗寨到了,走几步就是寨门。你们自己进去啊,里面不让停车的!”

游客们三三两两地开始下车,我位置在最后,只能跟在所有人后面。

我拖上行李箱,脚步飞快地往苗寨里走去。

我已经来过一次,四周的景物对于我来说很熟悉,好像昨天才见过一样。

我一秒钟都不想耽误,脚步飞快地往寨门的方向奔跑而去。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脑子里只有一个沈见青。我想快些见到他,再快一些……

转过一道弯,木质搭建的寨门就出现在眼前了。

它默默地矗立在哪里,像个温和的巨人,俯视着脚下的来去匆匆。寨门还和我上次来时一样,但我的心境却已经完全转变。

今天是元旦,来苗寨里游玩的人很多,寨门下已经排起了长队。拦门的苗族少年少女们不知疲倦地为远方的客人献上来自苗寨的第一杯美酒。

我焦急得想跺脚,但也无可奈何。

忽然,藏在我袖子里的红红躁动起来,足肢并用地爬出来,攀在我的手背上,挥舞着前肢,似乎是在表达着什么。

隐隐中,我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

我心里一动,下意识抬起头去。

于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我看到了一身苗服的沈见青。

刹那间,周遭所有人都褪去、模糊,所有的声音都消退,我只听到自己剧烈起伏的心跳声。心脏在腔子横冲直撞,直撞得我胸口闷闷地痛。

我们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他在冲我微笑,而我的视线却渐渐模糊。

原来我哭了。

我后知后觉,猜测自己的表情应该很难看,并不适合重逢。

沈见青手里端着一碗酒,隔着重重人潮,嘴唇微动。

他在无声地呼唤我。

遇泽阿哥。

这一刻,我悬吊的心终于落地,没有根的浮萍终于飘进了属于他的港湾。

你看,他真的在原地等着我。

“阿哥你来就别走啊,苗寨里头有好酒”

沈见青嘴里唱着拦门的歌谣,脚步坚定,一点一点靠近我。

有排队的游客茫然地看着他,然后又回头看向杵在队伍之外的我。

我听到窃窃私语,似乎是在抱怨为什么这个拦门的这么不专业,也或许是在讨论着我们之间的关系。

但别人说什么,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眼里只剩一个沈见青。

他半长的头发剪短了,周身阴郁的气息一扫而空。曾经叮当环佩也不见了踪影,只脖子上一圈银项圈。

沈见青来到我的面前,把酒碗凑上来,挨在我的嘴边。

“阿哥,进寨门要先喝拦门酒!”

我擦干眼角的泪水,微微抬头张嘴。

沈见青立刻把酒碗倾斜。

清甜的酒水顺着弧度进入我的口中,味道清冽,带着淡淡米香。

一碗酒要看着要见底,沈见青刚要收回手,我却猛地拉住了他的手。

沈见青喊着笑,问:“阿哥,你知道摸了我的手,是什么意思吗?”

当初我们初来时,安普曾经告诉过我们苗寨里的一些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