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人探了下鼻息，松了口气，修己起身盯着步纪泽，冲他招手，要把人带出去兴师问罪。

医生推了个小病床过来，伏小诗被挪到了另一张床上，开始进行各项检查。

“身体没有大碍，可能是饿久了，加上压力大，我给她输点营养液。”

医生们忙前忙后，雷冉早就从门外溜进来，盯着病床上的boss凝视了许久。

“气色看起来不错，真有用。”

“是么。”

“连脸皮都没有，你怎么看出来的气色？”

“肌肉。”

“？”

――――

无菌房像个监狱，一日叁餐定点送到她床边，两荤一素，这个伙食说实话，很像她以前上学时吃过的食堂大锅饭。厨师应该是个北方人，面食做很多，馒头多啃几个，这样的日子真跟坐牢没什么两样。

来到这个鬼地方的第四天，伏小诗敢怒不敢言。

她开始怀念跟丁鸣和司谷茂在一起的时候，真地狱和假地狱，还是分得清的。

病床上的男人，已经起了一些变化，难以愈合的伤口开始自我修复，细胞再生，好似拼图一般，把支离破碎的某个断点连接上。

这一切都归功于每天分别来威胁她几次的男人们，风雨无阻。

“等会，你出来一下，有事。”

修己来查房，伏小诗握着馒头咀嚼，此时门外的雅冲修己招了招手。

神情有些凝固，不像平时那么轻松。

走廊深处，钱明的声音通过电话一点点叙述着。

“王斯死了，我没想到。”

“照片刚发过去，自己看。”

修己嗯了声，指尖快速按在触摸屏上。像素很清晰，直男的拍摄手法，这个视角也很直观。

像飘飘欲坠的碎布，这么形容，很贴切。

王斯的尸体，悬挂在商场出入口的大门上，两个脚踝以断裂，脚背折断了，包括每一个关节部位。皮肉很完整，但骨头没一处是完整的，全部碎在肉里。

两个耳朵流出了腥粘流体，顺着脖颈，再经过日晒，这会早已干涸。苍蝇已经开始在身上产卵，光是看照片，都能想象到那股味道比恶臭更难闻。

“我很意外，老实讲。”

“作为搭档，感觉有点难过。”

钱明的口吻听不出伤心，短暂停顿后，问道。

“尸体需要我回收么，做个纪念。”

雅发轻笑出声，修己看不出喜怒。都知道钱明是想摆弄尸体做出新的手办，他那展览柜里，可有好几具，都是死去的老成员。

“随便你，不过把视频发我这。”

修己挂掉电话，首次，摘下了黑色口罩。

雅的目光本不想看过去，不过那张脸真的太引人注目。

好似两个不同的结合体，以鼻尖为分界线，那张嘴，嘴角很宽，好似被什么东西扯住了，往两边耳根处扯动。导致两侧牙龈全部外露。嘴唇也不是常人的颜色，青黑有些发紫，看过来时，给人一种他好似在笑的错觉。

在疯狂笑的错觉。

“怎么，突然把面罩摘了。”

雅问他，修己缓缓侧过头，声音总算比以前大了一点。

“这会就你有空，陪我去调查一下。”

“死后世界。”

他冷声一说，以他为圆心，原本明亮的走廊瞬时暗了下来，逐渐扩散。外人的声音一点点远去，而修己的声音，像是泡在朦胧的水里发出来一般。

墙壁脱了色，缓缓变得斑驳，连灯都锈了，走廊更远处，好似飘着一些看不真切的东西。

死后世界。

这是他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