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命坎水、兑泽两部,即刻起拔。寅时一刻之前,什察尔城下集合!”
巫木旗领命而去。御剑也即拾衣穿着,他目力绝佳,可于暗中视物。刚刚披上外衫,见床上紫貂衾被一动,屈方宁揉着眼睛,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四面环顾。即道:“吵醒你了?”从帐壁后取出那杆“流火”,火焰吐息,将床前两盏烛台一并点着了。
屈方宁满脸睡意,完全的不知身在何处,“嗯”了两声,下意识地向光亮处看去。眼光迷迷蒙蒙扫过他时,陡然睁大,直直地看着他的脸,眼中全是惊讶之色,一分睡意也没有了。
御剑这才想到,笑了一声,从铜甲上摘下那枚鬼面獠牙的面具,道:“这下吃了大亏,给你看了去了!”
见屈方宁仍是呆呆地盯着他的面孔,好笑道:“我长得这么吓人?眼珠子都不转了。”
屈方宁才回过神来,忙摇头道:“不是的。我是……太吃惊了。”
御剑笑道:“失望了吧?”
屈方宁用力地摇了摇头,心中默默骂了一句脏话:
“老子不过是随口一提,谁知真他妈的是英伟无双……”
御剑整装已毕,披甲执枪,见他还坐在那里恍惚,走了过来,斥道:“还不睡!”便作势要把他按下去。屈方宁立刻躲着他的手,哪里能躲开,一下就被抓住了,马上挣扎起来,别扭道:“你……像别人!”
御剑气笑道:“是我。”逼近一步,俯身道:“还要个凭证不成?嗯,宁宁?”
屈方宁大叫一声,连滚带爬逃到床下,连脖子都红了,捂着耳朵道:“你……你又这招!”
御剑欺负完他,哈哈一笑,道:“专门对付你。”又催了一句:“上去!地上凉。”帐幕一挑,便要弯腰出门。
屈方宁连忙追着问:“将军,你去哪儿?”
御剑回头看他一眼,道:“什察尔城。怎么,一个人睡害怕?要我带你去玩玩么?”
屈方宁眼睛立刻亮起来,应道:“要去!”
只听帐外马声嘶鸣,越影已然到了门口。御剑拉下面具,从帐沿取下一张银白色貂裘,笑道:“走!”将只穿中衣的屈方宁一揽,纵跃上马,貂裘一卷,将他牢牢裹在怀中,凌空抽了一记空鞭,越影四蹄如飞,载着二人向东南方奔去。
第11章 江春
什察尔城位于习水以东,接壤千叶、扎伊、辛然三地,地处冲要,常年战火纷飞,是一座鲜血浸泡的死亡之城。御剑怀抱屈方宁一路疾驰,寅时未至,便赶到城下。一见战况,便远远勒停越影,止步不发。屈方宁这才从他怀中露出一双眼睛,打量城下情况。
其时白雪皑皑,大片银色雪光映照四周,勉强能分辨两军服色。只见南军着赤青色军服,队列宛然,铺排成一个大阵。几小队纵横凌落的灰白色骑兵被围困在大阵之中,东奔西突,一时不得解。其中一名赭冠黑裘者高举金戟,发号施令,最为醒目,正是扎伊巴达玛亲王。
屈方宁路上得御剑讲解,知道这场争端的因头,是南朝河北西路守军诈降,途径什察尔城,陡然发难,将巴达玛亲王所率“白石军”困于城下。一战之下,巴达玛三千精锐几乎覆没,剩余几支百人小队,也是左支右绌,岌岌可危。无奈求助于城中辛然守军。城卫队长却答复曰:“放下刀枪的才是朋友,长着獠牙的全是豺狼!”坚决不允出兵。巴达玛一怒之下,命扎伊十万大军整发。辛然这才慌忙派出一支千人卫兵,出城相助。谁知这队诈降南军倒也有点本领,阵法左右翼一变,竟又将辛然卫兵困住了。
屈方宁凝目望去,只见南军阵法跳荡,首尾参合,四角号旗高张,指挥有条不紊,队列变幻不定。辛然、扎伊两部不足千人,在其中挣扎盘旋,作困兽之斗。看起来南军稳占上风,只须再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