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先缠紧些罢了。御剑天荒岂是那么好相与的?从前我爹想跟他攀交,送的珠宝、美人,堆积如山,他何曾看过一眼!”

屈方宁道:“是。小人借学箭之机,三天两头凑在他身边,年深日久,总是有些用处的。”跪在地上,替他斟酒。

屈林注视酒液溅落,道:“那也未必有这么容易。你看郭兀良的箭法,也是极佳的了。但据他自己说,他跟御剑天荒差距之远,就像一个在地下,一个在云里。他告诉我们,他的箭术是‘人间最规正之法’,像日光、经书一样精准,所以他可以教,我们可以学。御剑天荒的箭术,却是‘无法之法’,那是教不了、也学不到的。他们是从小一起打江山的交情,但我看他并不把御剑当成平辈论交,倒是崇拜敬仰居多。”

屈方宁脸色凝重,正坐道:“到底是如何个‘无法之法’,郭将军可曾提起过?”

屈林一指酒碗:“这只碗你可看见了?我任将它放在何处,只要在射程之内,也还难不倒你罢?”

屈方宁道:“小人不会射箭。如换成空手投掷白刃,方圆一里之内,倒是必中无虞。”

屈林啧啧道:“不得了!”举起酒碗,向地下一泼。

地下全是波斯绒的地毯铺成,水浆落地,立刻被吸得干干净净。

只听屈林道:“你看清了么?”

屈方宁凝目不答,漆黑瞳仁中微光闪动,似在全力思索甚么。

屈林重新倒了酒,慢慢喝着。

“那天郭将军也是这么忽然抽鞭,击水中流。他说,水珠飞溅,在我们看来混乱无章,无迹可寻。但在御剑天荒眼中,便跟那只不会动的碗一般。任凭哪一滴,他都可以随心所欲地击碎。”

见屈方宁呆呆出神,嗤笑一声,道:“你不是真信了罢?他再厉害,总也还是个血肉之躯的凡人。人的眼睛,岂能看清流水?多半是郭兀良崇拜过头,言语有点儿不尽不实。”

屈方宁摇了摇头,缓缓道:“不,是真的。”把央轻飞瀑中那一箭向他说了。屈林不以为然,道:“多半是他力气大了些,把水都撩开了。”

屈方宁不再言语,跪坐在一旁,轻轻咬着手指。

屈林瞧着他,懒懒笑道:“怎么,准备全力以赴拿下御剑,跟我表哥的好朋友游戏也不玩了?”

屈方宁诚实答道:“御剑将军目光锐利,小人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一刻也不能掉以轻心。与小将军的交情,只得缓一缓了。”

屈林笑道:“我可怜的表哥,至今还以为我是拆开你们这对生死挚友的恶人。不过你费了偌大力气,哄得我表哥眼泪汪汪求我,就这么弃了,似乎有些可惜。”

屈方宁微微一笑,道:“主人请放心。我临走之前,给小将军下了一条小小的咒语。无论多少年,他多少都会觉得我有些不同的。”

屈林皱眉笑道:“咒语?你从哪学的这些旁门左道,鬼方国么?怎么不给御剑天荒也下一个?”

屈方宁注视地面,道:“不,那是只能对小将军一个人用的。”

屈林狐疑地瞟着他,听得帐外人声鼎沸,礼炮喧天,探头看了一眼,起身道:“怎样都好,先给我把这个人打发回去!我爹如见了他,你天天都给我表哥绑着,也不需要甚么咒语了!”

屈方宁也随着看了一眼,嘴角一挑,道:“对付他么,小人倒是有个绝佳的办法。”

小亭郁自出使其蓝而回,每天在父亲面前,不停口地只是夸屈方宁。道是勇猛机智无双,又深明大义,父亲如不快点下手,就要被御剑将军先一步夺走了。

亭西将军听人说起他在央轻阵前的软弱模样,本就攒了一肚子的火。虽然商乐王极赞他机巧过人,也丝毫高兴不起来。但给他磨得几天,嘴上虽然不说,难免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