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臀部一下,嘴上却哼了一声:“为什么?”

屈方宁伸出舌尖,在他耳廓上舔弄一圈,连声音都是湿的:“还用我说么?”

其实不必他开口,小亭郁也已经彻底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对他喜欢男人这件事,如此难以接受。因为他从很久以前,就向往着这个事实了。就算是极力压抑、自以为再也想不起,也从来没有一天忘记。他对鬼城里那位与方宁夜夜同床共枕、欲仙欲死了好多年的战神将军,实在是怀有深深的嫉恨。

想到这里,还是有些恨意未消。低低咒骂了一声,将他的唇揽了过来,爱恨交织地咬了一口:“刚才叫的那个,再叫一次看看!”

屈方宁欲迎还拒地勾弄他舌头,将胯下之物向他胸腹前不断摩擦。少顷,身体挺起,臀部抬高,内壁不断紧缩,显然是要射了。小亭郁喘息也愈来愈重,见他浪得厉害,恨得牙痒,在他屁股上狠狠掴了一掌。

屈方宁沙哑地低叫一声,不像痛楚,倒似呻吟。见他神情可怖,好声好气道:“小亭郁哥哥,别对我这么坏。”

他从椅背上一根根掀起手指,将自己领扣解开,向他指认那一片狰狞可怕的刺青:“你看,别人都对我不好,你对我好一点罢!”

小亭郁这几年与他宴饮出行,纵使酷热难耐,也不见他露出脖颈肌肤。此刻乍见刺青,不禁为之一怔。听他话语中流露出自己期盼之意,一颗心跳得卜卜作响,连动作也停下了。

屈方宁也沉下腰来,与他面颊相触。只听他微颤的喉音在耳边响起:“……你与他断了?”

屈方宁嘴唇一抿,摇晃了一下腰身:“我与他断也好,不断也罢,你今天这事都已做下了。从今往后,朋友也是作不成的了。你要是不想见我,我一辈子躲着你。你要是还有些舍不得……”忽而眉心一蹙,手抚左腰,露出痛苦之色。

小亭郁揽住他腰,在自己拧出的淤青上揉了一揉,将他完全抱住,手臂托住他臀部,态度与之前判若两人。旋即噙住他红色的嘴唇,缓慢动作起来。

他没有问屈方宁,要是舍不得却如何?也没有说:“我自然会对你好。”

他实在已经什么都不必说了。

其蓝这一年的春天小而温暖,水中的红蓼、洲边的白蘋,星星点点,因风飞起,将大小璇玑洲妆点得煞是美丽。

黄昏与深夜之间,乌古斯集市后、千叶驻军大营前,拖家携口、将货物装载在骡马车上、面有愁容的牧人小贩,忽听见孩子们兴奋的叫喊:“看!天灯!”

转身看时,只见璨蓝近于深黑的天幕下,千百盏雪白的天灯次第点燃,款款摇曳着升空。万千如珠如月的光芒下,连落寞无人的集市,似乎也不那么落寞了。

直到站在马车上的人首先惊叫出声,一手紧紧指着天灯,连牙巴骨都打起了颤,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只见每一盏雪白无暇的天灯下,都悬着一枚圆钝之物。细看来,竟是一个个面目狰狞的人头,枯骨污发,血迹尚未干透。

屈方宁立于小亭郁身边,听见远处惊恐的奔逃声,嘴角轻轻一动:“多谢你送我的美景。可惜乌古斯已经不在了,想与你一起骑的骆驼,也早就杀光了。”

小亭郁一直将他的手紧握在手中,牢牢掣在扶手上,一贯冷淡的脸上已染上狂热之色:“好,我去给你造一个。”

屈方宁略一低头,迎上他情欲缠绵的目光,指甲轻轻刮了刮他掌心。

肥胖可亲的驻军长还在苦苦等待小亭郁整肃风气的消息,听报人头天灯事件之后,惊得一跤跌坐在地上。

小亭郁既不加约束,乌兰军愈发跋扈,驰骋抢杀,间或对战。屈方宁暗中推手,使杂等新兵惟命是从,忠心不二;授罗、周二人御人之法,假以时日,渐成气候。冯女英却不来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