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方宁给人搀扶回营,乌熊等也已前来谢罪,背上只粗浅几道鞭痕,行动全然无碍。乌熊更是满不在乎地赤着一双脚,在鞭痕上抓挠抠痒:“老大,抢来的东西一共六车,都已堆放好了。你不许兄弟们动,是甚么用意?”忽然一拍大腿,淫笑着凑了过来:“难道是要拿去送给哪个美人儿?老大,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这么多年感情,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你放心,兄弟们嘴紧得很,决计不会向你家的恶婆娘透露一星半点。”
屈方宁刚从背上解下一对烧得通红的暖炉石,顺手就往他脸上一按:“你索性再嚷嚷大声些,看老子还救你不救?”也不顾乌熊捂脸哀嚎,缓缓解开喉结下两颗扣子,眼神清明,病态全无:“东西倒是准备送人的。是不是美人,那就难说得很!”
隔日,探子飞马急报:葛尔泰现身呼伦察布尔郊外,手握玉玺,将其正统继承人身份昭告天下。御剑与小亭郁立刻从什察尔城发兵,轻而易举截断对方去路。屈方宁因病不起,留在城中。这边郊外大雪过膝,对阵却荒唐之极;敌军人数不过五千,穿着杂驳不纯,武器、马匹悉数短缺,远不能与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千叶大军抗衡。葛尔泰更是懵懂孩童一个,连话都说不清楚,还是卫兵在身旁扶持,才不至栽下马去。扎伊旧部见了故国玉玺,无不涕泪交加,高呼先灵保佑,后继有人。小亭郁举目望去,不见屈林踪影,厉声道:“姓屈的,你敢不敢出来受死?”
一名扎伊老将嘶声道:“屈军长义薄云天,为我族保存最后一支血脉尽心尽力,比尔等只知蚕食鲸吞的千叶族人胜过千倍!”挥动令旗,指挥突围。
小亭郁冷笑一声,身后射塔、弩炮同时出击,惊沙走石,飞云卷雪,将其部署悉数摧毁。开战不过转眼之间,敌方已露败象。几名卫兵身法灵活,马术精绝,护卫着哇哇大哭的葛尔泰,企图夺路而逃。
御剑见小亭郁弩箭机关之术虽精,对付复杂阵仗仍有掣肘之处,遂取来自己的漆黑长弓,道了声:“替我告知屈林,助你们最后一支血脉得以保存,他辛苦了。”一声凌厉弦响,黑光如电,将葛尔泰当胸射了个透穿。
众兵见大王中箭,痛呼大叫,队伍更散乱得不成模样。只见一名卫兵抱起满身鲜血的葛尔泰,负起玉玺,向另外几人使个眼色,同时纵身而起,跃至半空,只听刺啦一声,一对灰色蝙蝠形翅膀从背上陡然张开,在阵前几个盘旋,消失在天边。
小亭郁脸色顿时煞白,心中惊骇难言:“这是我亲手设计的飞天蝙蝠之翼,制造尚未完成。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莫非……有人窃取了我的图纸?”
此时扎伊旧部半数已经覆灭,小亭郁心系此事,忧心如焚,立即下令追击。御剑止道:“他们是红云军的人,必要赶去与屈林会合。”扫了一眼葛尔泰落马的地方,也不禁有些疑惑:“扎伊旧部兵力不足,此时起事与送死无异。屈林只要玉玺,不要皇子,手上莫非还有其他筹码?”
远郊炮火纷飞,呼伦察布尔城外却是一派慵懒自在。屈方宁坐在马车中徐徐前行,乌兰军懒懒散散拉成一长线,将劫掠之物投还给牧民。当地人都见过他们穷凶极恶的嘴脸,家家户户关门闭户,连面都不敢露,东西掷在帐门口都没人捡。从早上到傍晚,才见帐门口影影绰绰的有人出来。一队人马兴致都不高,乌熊更是没精打采,牢骚连天。屈方宁在马车中招摇过市,渐渐与身后的长队走散了。七八名猎户暗地交换手势,手提铁枪长矛,跟随在他马车之后。待他绕过一个小小山丘,陡然跳了出来,向马车中刺去。
屈方宁一直闭目微暝,直到听见车外脚步窸窣,才惋惜般叹了口气,手中黄金弩微微一抬,三箭齐发,将扑上来的三名猎户一并射死。复从马车一侧跳了出去,躲开枪矛攒刺,手臂如斟酒点墨般轻轻晃动,金光闪烁,白羽飘荡,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