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转动。他忍痛撑开眼皮,将一对眼珠从右转至左,又从左转至右,反复多次,眼前始终是漆黑一片。遂想:“我一定是瞎了。这是甚么地方?……莫非回伯救了我?……”

这念头也是一瞬即过,随即自笑天真:“我差一点就杀了他。他岂能放过我?”只觉口舌焦干,五内如焚,喉咙更如干草扑灰一般,也不知多久没喝过一口水了。心头一凛,顿时想到:“我不能渴死在这里。”待挣扎下床,左脚一动,便知不对。忙将左腿提起,果觉脚腕上冷冰冰的,锁着一条极细之物。竭力蹬了几脚,只听“呛啷”连响,似是铁链之属。脚铐旁另缀了一枚轻盈的金圈儿,其上挂着两个小小铃铛,一动彼此碰撞,声音清脆之极。

他一听这“叮铃”之声,怒气顿时暴起,再不顾手腕疼痛,拼命拉扯脚上铁链,又挥动夹板向铁链上狂砸乱打。砸了十来下,铁链纹丝不动,夹板却已松散。手腕失了护持,缓缓向下垂落。忽然一阵抽魂夺魄的剧痛,断骨尖刺已深深插入血肉之间。这一下如何便熬得住,一声凄厉惨叫,仰面重重跌在床上。

只听脚步惊惶,由远至近,几人弯腰弓背,鱼贯而入,七手八脚将屈方宁身子摆正,床角灯柱上一枚夜光珠随之亮起,照出一片朦胧微光。为首之人极为苍老,两道白眉长长垂了下来,盖住了眼睑,瞧来没有八十岁,也是年逾古稀。见夹板不在原位,诧异地咕哝了几声,动手拆他的纱布,复替他接骨正位。屈方宁起初痛得呻吟不断,想到这些人皆是御剑手下,不愿向他示弱,硬生生咬住了牙齿。老者手法娴熟,动作如风,上药包扎一气呵成,最后接过夹板,将他手腕牢牢绑住了。全程沉默无言,身旁之人也是一语不发,垂头耷脑,犹如僵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