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闻言背心僵了一僵,自己沉默片刻,转身道:“是啊。心里要难过,那有什么办法?”

御剑本以为他一定要出口反驳,听到这直白袒露的回答,倒是出乎意料。也顿了一顿,才道:“知道你熬夜赶制月星律,我……也很高兴。”

屈方宁自嘲般笑了笑,展臂穿上外衣。冷不防眼前雾茫茫地一黑,一阵天旋地转,笔直向后倒去。

心中才叫了一声不好,腰身已被一只手有力地托住,随即将他整个人拨到怀里抱着。他脑子一阵阵剧烈震痛,痛苦地捂住了额头。耳听御剑低声笑道:“酒量还是这么差。”

他不愿接话,自己平顺片刻,便要撑着床面起身。只觉肩头给一股重力压得动弹不得,侧头看了一眼,虚弱道:“将军还有什么事?”

御剑的手原本按着他双肩,此时深深看了他一会儿,目光幽深炽热,压制的动作也变为拥抱:“宁宁,回我身边来吧。”

屈方宁神色不动,迎着他深邃的眼睛,缓缓道:“不。”

御剑粗糙的指腹摩着他的脸颊,声音也低沉下来:“宁宁,跟我分开,你心里快活么?恨我恨成那样,一听到我遇险,还是担心难过。昨天晚上你在我怀里哭喊,要我干脆死了,免得你牵肠挂肚,活在世上受无尽的煎熬。我听在耳里,真心疼得厉害。”手落到他唇边,怜惜地摩挲了几下:“宁宁,你要是自己一个人过得好,我是不会来招惹你的。只是你非要离开我,心里又不欢喜,这我就不能答允了。”

屈方宁从他手下躲开,看着一旁的床面:“我不记得昨天哭过,也不记得说过这种话。”

御剑把他的脸颊扳过来,让他直视自己:“宁宁,别说谎。这两个多月,你有一天忘记我没有?”

屈方宁倔强地对视着他,乌黑的眼睛里渐渐浮起雾气,声音也变了调:“没法忘记你。可是……我心里过不去。”

御剑将他抱向自己,话语也更加温柔低沉:“还是想不明白?”

屈方宁微微一摇头,看着他说:“不,我想了很久。最后连我自己都承认,当日情势之下,送我出去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可令诸方势力同时受制,又能让自身伤亡降至最低,你当机立断,洞悉人心,进退之势,恰如其分。如果我仅仅是你的属下、你的学生,或者干脆就是一条狗,完全听信于你,为国献身,都会很愿意的。”

御剑的手在他耳边停了下来,道:“只是不能是情人?”

屈方宁声音中的颤抖也平息下去,平静道:“嗯。你说的子民、将士,我大概一辈子也分不清楚。你不能像对人一样对我,却叫我做狗的事情。”

御剑目光一痛,喉头动了动,道:“分不清就分不清罢。以后不强求你了。”

屈方宁点了一下头,静静道:“是啊。我不强求你,你也不强求我。所以……只能这样了。这个情字,都莫提了。”从他膝盖上挣起,掩了掩衣襟,只觉头疼欲裂。

御剑在后注视他片刻,叹息般笑了一声:“我现在有些怀念你又哭又闹的时候了。”

屈方宁也背对他轻轻笑了一声:“以前不太懂事,现在长大了。”脑中痛得阵阵耳鸣,勉力想抓过外衣,竟然无法办到。

御剑替他拿过外衣,披在肩上。目视他瘦削的肩头,忽道:“如果我非要提呢?”

屈方宁拢起衣服,口吻中有些自暴自弃的笑意:“你是我的师父、主人,又是我军最高将领。地位比我高,力量比我大,你非要提,我也拦不住。只是我这颗心虽然幼稚可笑,却也未必有力气献出第二次。我没你那么收放自如,拿得起,放得下……”停了一瞬,睫毛垂了下去:“……你放过我罢。”

帐中一时死寂,冷风流过帐门,营地外隐隐传来操练声。屈方宁赤足才碰到地面,腰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