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辙凌乱。屈方宁赶往察看,下马捻了捻带血的干土,又向四面白石障壁凝目细看,眉心微蹙。柳狐在马上笑吟吟道:“屈队长可看出甚么端倪没有?咱们该往哪边走?”
屈方宁凝眉道:“末将斗胆借您地图一观。”
柳狐一反平日扭捏,爽快地拉开地图折页,指点当前所在。屈方宁见两条岔路描绘分明,东路宽阔,四向八达,主道绕了个曲形半圆,直达盟军如今所在的三风林附近,路程约有四十里;西路狭深,无甚分支,至十七八里外一处塌谷,便已无路。屈方宁细看片刻,指道:“西路最末一二里处,为何一片空白?”
柳狐叹气道:“白石迷宫九孔七窍,仓促之间计里画方,实在难以周详。”
屈方宁半信半疑地扫了他一眼,起身道:“既如此,末将领兵前往西路探查,请将军从东路切入,前去与大军会合。”
柳狐忙摇手道:“不可不可。西路状况未明,我怎能让屈队长冒这个险?在下要是独自回营,鬼王殿下还不得扒了我这张老皮?依我看,他们也不敢向虎山行,多半就是龟缩在塌谷附近。咱们还是一起去瞧瞧罢!”
屈方宁又盯了他一眼,道:“此路极其狭隘,轻骑尚可进出,大军贸然前行,恐有首尾壅塞、退不及时之忧。柳狐将军如放心不下,就请在此路口稍待片刻。”
柳狐拉着他的手,情真意切地握了握:“诸事小心。发现敌踪,金角为讯。”
屈方宁嘴角一动,客气地挣开他的手:“柳狐将军也是一样。”点兵百余,轻骑而去。
柳狐目送他背影消失在白石之间,轻轻捋动马鞭,脸上浮起极其异样的笑容。
他手下一名偏将窥见他神情,似有些不寒而栗:“将军,追风千人斩聪明过人,方才似已有所察觉。此计恐怕……”见柳狐身边一名黑刀侍卫向他简短地摇了摇头,只得呐呐闭嘴。
柳狐笑道:“我这个计策看起来不太高明,对不对?”转而看向前方,笑意更浓:“你的忧心很有道理。只是聪明的人啊,往往会输在最笨的法子上。”
夕阳之下,他的目光落在白石群顶上一片殷红如血的云霞上,手法轻柔地理了理坐骑的鬃毛。
“莫让我失望啊,屈林。”
未多时,塌谷尽头果然传来械斗之声,金角凄厉,于暮色中无力响了十余声,便归于死寂。柳狐双目微瞑,在马上随兵戈声摇头晃脑,似在聆听妙曲仙音。得知盟军在三风林大败王军,这才踏上东路,徐徐前往会合。一见御剑,立刻做愤激状,直道屈队长不听劝告,执意前往西路查探,分道扬镳,至今未归。又道他心急如焚,正待进谷接应,敌军三千自东路袭来,他以残烛之身勉力支撑,金角连声,急传险讯,向谷内的屈队长求援,竟不得应。无奈之下,撤往三风林。为今之计,应火速调派盟军,前往救援。他中心忧虑,愿以残朽之躯领命前去,不辞劳苦,不计伤亡,务必以寻回屈队长为首任。
御剑甲胄未除,执枪立地,懒洋洋倚靠在虎皮军座上,听他激昂沉痛地述告完毕,微一点头:“知道了。”
柳狐狭长双目一闪,似在窥探他的神情:“……屈队长一意孤行,如今身处不测,也是在下未极力劝阻之故。还望将军以将士安危为重,尽快委派人手,前去救援。”
御剑漫不经心笑了一声,道:“原来柳狐将军对我军一个百人队长如此爱重,这如何敢当?”向旁一让,笑意更重:“屈队长,是不是该出来道个谢啊?”
盔甲响处,屈方宁果然从宽大的椅背后走了出来,躬身道:“末将在此,有劳柳狐将军关怀。”
柳狐神色陡然一变,顷刻又恢复原状,干笑道:“原来……屈队长已经先在下一步回营了,也不着人传讯,好叫人放心不下。”
屈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