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重,说不定一个闪念,就要大义灭亲。”

柳狐啧啧一笑,一双狭长的狐狸眼似有意若无意地瞥了御剑一眼:“有时大势所迫,抛却父母妻儿,也是无可奈何。况三代以外姻亲乎?”

御剑抱臂而坐,手从一旁冰桶中取碎冰把玩,闻言嘴角微微一动:“看来柳狐将军别有计较,统帅之事还是改日再议的好。”

伊恩图也在旁嘲道:“柳狐将军心思缜密,坐镇统帅之位,原本也是可以。怕只怕他脚一拐、手一滑,把咱们做了一份鱼肉大礼。至于是自行笑纳,还是与人分食,就不得而知了。”

柳狐叹气道:“在下千里迢迢赶来,一路奔驰,忧心似焚,就怕赶不及与君共襄义举。如何能有此意?愿领略鬼王雄才。”

御剑客气地点一点头:“好说。其实柳狐将军深谋远虑,说到统领调派,比我适合得多。”未等柳狐接口,话锋一转:“既蒙二位抬爱,那就却之不恭了。”即唤来军机处掌旗使,一一分派。

伊恩图领命而去。柳狐目光中露出一线意外之色,随即恢复笑容,取了令旗,出帐去了。

屈方宁悄悄地对他说:“老狐狸会乖乖听你的吗?”

御剑不置可否,握住了他的手掌。

他手心温度比旁人高得多,方才浸过冰桶,顷刻灼热如故。屈方宁不知其意,单膝跪在他身边,按剑道:“将军,我再给你冰点儿冰。”

御剑面具下的眼神微微一动,道:“不忙。”握着他的手摩挲片刻,重新合拢在手中,仔细端详。

屈方宁平日练箭从不懈怠,一天扳弦总有千次,右手食中二指扭曲变形,自己也知道不太好看。此刻一落在御剑手里,立马就挣扎起来,把手使劲往回抽。

御剑道:“跑什么?”

屈方宁一听他的声音,脸就发起热来。御剑白天与人交谈,声音都是森严冷峻,教人一听就要生出敬畏之心。只有晚上与他独处之时,才会用这么低沉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伴随而来的,多半还有强硬的顶入和有力的抽插。征途之中禁欲已久,此际一听他开口,脚不禁有些发软,嗯了一声,还是把手藏到了背后:“不好看。”

御剑笑了一声,似有话与他讲,开口却是接了之前的话题:“狐狸还改得了本性?”

七月初,盟军抵达白石迷宫边缘,暂驻扎营。毕罗此次助阵,大大下了一番本钱;除了柳狐之外,更派出三位鼎鼎大名的武将:帖木儿日巴赫、布哈斯赫、斯钦布赫,人称“天山三赫”。毕罗王阿斯尔曾盛赞道:“如将吾国以巨人比之,则柳狐为头脑,三赫为铁臂,智勇相契,无往不利!”这三位赫将军身材高大,仪表堂堂,身着褐红、赤金、桂蓝三色军服,往军前一立马,真是好看煞人。到了御剑手里,却全没有用武之地,每日尽被使唤着做些押后运粮的琐杂事,一个个闲得怒气冲冲,看御剑的眼神全带着火星,只差没叫柳狐下咒法了。

柳狐倒也沉得住气,温声好语,善加安抚。直到飞马报回大叔般亲征消息,御剑连夜召开作战会议,将散时他才不紧不慢提了一句:后备营里那几位铁臂将军,您这是忘了呢还是忘了呢?眼见着都要生锈啦,统帅大人也拿出来打打蜡、擦点油吧!

御剑比他还不紧不慢,足足晾了他一盏茶工夫,才道自己杂务缠身,不能顾虑周全;又笑称柳狐将军要是不满如此这般,自行为战,也无人阻拦。

柳狐连连叹气,失望道:“听人说,鬼王将军的胸怀就像天空一样开阔,原来……不过以讹传讹,坐井观天罢了。噢,这是南朝的典故,在下学问浅薄,不知用得是否妥帖,得罪莫怪。”

御剑含笑道:“哪里,用得再妥当也没有。坐井观天者,曰天小,实非天小,心窄而已。”又云:“其实柳狐将军深谋远虑,我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