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能跟您闹啊?您是谁啊!将军!师父!主人!!”
御剑皱着眉看他:“别人越活越长进,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听听自己说的话,有一句像样的没有?”
屈方宁已经气得满脸涨红,听了这句评价,脸色刷一下就白了:“是啊,我是幼稚啊,没别人那么懂事!那人家手多巧,嘴多甜,多么体贴可爱呢?不像我一天给你找事,让您操心了!我这就找个地方滚鸡巴蛋!这辈子都离你远远的!”
他全身绷得紧紧地,目光喷着火,说到末尾几句,眼泪啪嗒一声就掉下来了。
御剑莫名给他吼了一通,眉弓皱得更深了:“你鬼喊鬼叫什么?”
屈方宁哽咽着吼道:“你自己心里清楚!”刺啦一声,似是裂帛之音,“亲都定了,也没剩几天了,还装什么糊涂呢!我又拿你没有办法!……我一个人到关外去!再也不见你了!……”一句话全是抽噎,已经哭得不行了。
御剑辨出他话语真意,也是着实费了一番耳力:“什么定亲。跟谁定亲?”瞥了一眼自己肩头,忽然悟了:“你以为我要娶贺川公主?旗云儿?”
屈方宁哑着嗓子冷笑道:“我哪知道你要娶谁?你可是草原第一的英雄啊,谁不想嫁给你呢!”别过头咬着牙,“旗云儿旗云儿,叫得这么亲热!”
御剑怔了一怔,突然大笑起来。
他笑得实在开怀,把屈方宁气得半死,眼珠瞪得要飞出来。
御剑笑了许久,似乎还意犹未尽,笑意浓浓地开口:“宁宁,咱们商量个事啊。你以后生气之前,先把真假弄清楚了,行不行?”
屈方宁压根就不肯听他扯道理:“这还能有假了!巴巴的一直穿着,现在还舍不得脱呢!”
御剑随手扯下披风,拉了他过来:“怎么,听到我要娶别人,伤心了?”
屈方宁哽咽道:“我才不伤心呢!”见他手里那一小团织物雪白绵软,光华哑暗,一望就透着雅洁端庄的气息,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
御剑把他抱到膝盖之间,把他掉下来的面具推到额头上:“老巫跟你说的?他那张嘴有几句真话,你也信他?”
屈方宁也恢复了一点聪明,咂摸了一下这句话,吸着鼻子瞥他:“你不是真的娶吗?”
御剑眼底还带着笑,神色倒是多了几分正经:“白兰道一个弹丸之国,族民还没三万,自己占据要道,一点不思长进,上下几代,尽靠那几支商队吃老本,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我娶他们公主干什么?”
屈方宁哭劲儿还没过,想了一下,才觉得不对味儿:“这要是个大国公主,你就非娶不可了?”
御剑眉心动了动,道:“也要看用处大不大。非要说的话,当今世上,只有毕罗的婚约推诿不得。不过阿必一年到头遣人求婚,这差事也轮不到我。”
屈方宁这才舒坦了,嘴还硬着:“我看你想娶得很!”
御剑叹了口气,眼却望着他笑:“一个公主就够我受的了,哪敢再惹一个。”
屈方宁脸腾地就红了,咬着唇别扭了一下,眼睛又落到他手上:“那又收她的东西?”
御剑道:“我也是无奈为之。我们丝绸要往西边走,多要倚靠白兰道的商队。旗……贺川公主当着她父王族人的面,亲手给我系上此物,说以此代替她实现一生之愿,祈我回国之前勿要取下。不想我前脚刚走,谣言就遍传草原。”
屈方宁好歹受过他两年熏陶,对这谣言的源头倒是不陌生,重重地哼了一声:“人家多喜欢你啊,以为能就这么把你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