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黏在脸上，一张脸苍白，泪痣坠在眼睑。发丝还在不断滴水，直直定定地看着他。

像是某种?透明的天然水晶。

乔谅胃部开始有了不适的灼烧感，很?淡且敷衍地扯了下嘴唇，“当?然可以。老师看到的话，也会很?开心。”

他的视线很?轻，也许带着对他的称呼的恹恹烦闷，也许什?么都没有。

但这样的视线切实地落在应湛的脸上，观察他的眉宇眼睛，然后带着些温和对他说，“我们?会成为一家人的。”

他没在说真心话。

和乔谅靠得太?近的感受，是一种?冲突感极强的矛盾。

他的视线像是针一样绵密地扎入皮肤，身上清爽的味道更是一种?酷刑，他的存在会让人整个人都变得焦躁且敏感。

这种?感受让应湛反复回味，他想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少年期的好奇迫害着他，而他试图攻克这种?危机。

靠近他是一种?违背本能的选择，应湛的直觉预感到了某种?危险。

乔谅很?奇怪。

非常奇怪。

他的器官乃至微小的细胞都在发出警告。

但克服这种?直觉带来的快感，却好?像胜过了那种?焦虑的燥热，缓解了火热的干涸。

应湛感到某种?安心。

……

乔谅毫不费力地得到答案。

比起?那个蠢得只知道站在一边、话都说不完的应灏，显而易见，双子中的哥哥就是这个视线黏腻、恶鬼一样缠着乔谅的变态。

乔谅会离他远一点。

哥哥？

他也配这样叫他。

他披着浴巾，拿着应湛给的药丸快步往楼下走，在路过转角垃圾桶的时?候随手?扔掉，看也没看。

*

而在楼上。

应灏不可置信地看着应湛：“你疯了，你前天还和我说你讨厌他，现在你叫他哥哥！”

应湛低声回答：“正?是因为我讨厌他，所以我不希望你和他走得太?近。”

应灏：“？”

背后的电脑屏幕发出动静，击败特效一片扩散开的触目惊心的黑红。

背景音是细碎的脚步声，枪管上膛的声音，以及逃亡者急促的呼吸。

氛围莫名紧绷起?来，这是双子之前从未有过的情况。

应湛和应灏是双胞胎，他们?擅长的学科、运动一致，喜好?一致，从小就有超出常人的默契。

理所当?然，他们?会讨厌同一个人。

但讨厌同一个人，竟让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化学反应。

应湛视线幽幽：“你没有发现吗？”

应灏盯着他。

应湛哑声：“冷淡、温柔、脆弱感，是乔谅的表象。他的漏洞太?多了，只要稍做观察，就能知道，他是一个虚荣无知的男生。挑剔到甚至不想学廉价乐器，缠着父亲也是为了他的钱，来到这个家庭是要把我们?都视为他的垫脚石。”

应灏有点内个了，“但是”

应湛：“他是个很?坏的男生。”

脑海中出现清晰的一幕。

苍白的乔谅侧过脸看着他，视线清亮，不慌不忙。

“我不希望你跟他走太?近。”

少年烟雾一般的目光，偶尔在微不可察的间?隙流露很?淡的审视，有着青涩的高傲。

“然后学到什?么坏毛病。”

应湛对乔谅不感兴趣。

但是近期总是失眠。

在这个和乔谅共处的别墅里，他的手?按在地毯上，都好?像能够感受到乔谅的呼吸。

偶尔他会在失眠的夜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