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看仍然面无?表情,只有应灏和哥哥的共感中,能体会到他心中酸涩的海浪在天翻地覆。
他看到应湛沉默如一樽古旧掉漆的雕像,幽深黏腻的目光看着楼上的房间。
应灏抱着胳膊戴着兜帽,靠在墙角,亮眼的发?丝被?遮掩在帽檐下。
没有人发?现。
雨声淅淅沥沥。
应灏白发?在帽檐遮掩下黯淡,轻轻地,扯开嘴角。
啊……
原来?还有这样的奖励制度。
真的太坏了。
明明是双胞胎,从小应灏有的,都有应湛一份。
怎么可以不和弟弟说,而自己独享呢?
*
季疏礼这样性?格严谨的人,甚至都没有提出?去看一看电闸情况。
也许他潜意识里,在感激这一场停电。
给?他和他的孩子,更?亲密的时间。让他的孩子,主动向他求助。
季疏礼从前都没有过和乔谅在夜晚相处的经验,也并?不知道,乔谅竟然会对这样的雷雨天感到不安。
想想也对。
以乔容的经济条件,租住的房子并?没有隔音的条件。在夜晚炸响的惊雷,会把乔谅惊醒。
季疏礼点燃了蜡烛,将烛台架在书桌旁边。温暖昏黄的光亮映照着乔谅的脸。
他被?季疏礼按在床上。
常年书写?,略有些粗糙茧子的手指揉按他的太阳穴,关切的声音平稳,“这样会好些吗?”
乔谅没有理会,只是闷头伸手抱住季疏礼。
季疏礼心口?都剧烈地攒动了下,愕然道:“怎么了?”
“疼。”
但?乔谅只是把脸埋在季疏礼的腹部。
“还是疼。”
呼吸一阵阵轻柔地闷在布料上,感染的热度也在干扰他的判断。
季疏礼迟疑地用手按住青年的肩胛骨。
“老师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季疏礼呼吸一顿,手指痉挛了下。
“穿着老师的睡衣的时候,我就这么想……”乔谅闷在季疏礼的怀里,面无?表情地说这种肉麻话,“有温暖的感觉,像家的味道。”
男性?身上有着浑厚的热量,带着沉稳的木质调熏香。
他是年长者是老师,是宽厚对待乔谅的人。
是有些自以为?是也听不懂人话,但?的确对乔谅还不错的人;是纵然居高临下施舍怜悯,但?的确给?乔谅切实好处的人。
乔谅感觉到了季疏礼的紧绷。
但?是
老师,会知道吗。
他心目中没有缺点的好孩子其实俗气透顶,在谋划算计如何让他的爱加码。
如何共享他的权利,地位,财富……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乔谅要怎么才?能不对这近在咫尺的一切心动。
今晚的雷雨和恰到好处的停电是很好的机会。
乔谅开口?,“老师,我要坦白一些事情。”
季疏礼的心脏越跳越快。
他不知道乔谅要说什么,看不到乔谅的脸,分析不了他的情绪。
压在胸口?和腹部的重量就是他能感受到的全部。
乔谅半湿的头发?落在脸颊,是季疏礼的洗发?水的味道,他身上的味道干净清爽,是季疏礼的沐浴露的味道。
他穿着季疏礼的衣服,坐在季疏礼的床上,拥抱着季疏礼。
他就是季疏礼的孩子啊,他们之间天生就应该有紧密的联结。
沉稳淡定的男人呼吸一滞,目光隔着镜片深沉,感到一种暴涨到快要溢出?的愉快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