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顾锦年不禁有些纳罕。
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是怎么被那样一对狗男女给毒死的呢?
难不成楚家表哥当年一事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也是有隐情的。
顾锦年意识到,她似乎是无意中上了贼船。
一开始她会选中这个男人,是看中了他的单纯善良好掌控,想要过安心简单日子。
可随着与对方接触渐深,她知道自己错得有些离谱。
事已至此,二人已被看不见的线乱七八糟地绑在一处,想后悔也为时已晚,只得随波逐流。
复杂一点也好,若是太单纯,如何与她并肩去对付那些恶人?搞不好还要拖她后腿。
楚君澜见顾锦年面色忽喜忽忧,问她:“在想什么?”
顾锦年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迫切想要得知的那个答案,随意客气寒暄了几句后,一把将楚君澜拉到桌旁坐下,细细将心中疑惑全盘托出。
楚君澜任由她拉着,不但不恼,眼底还有几分兴味。
“既然你为九千岁做事,那肯定知道不少内幕消息。东厂向来以打探机密为长,人手遍布朝堂江湖,消息极为灵通,你可知道我夫君到底是什么来头?他背后的人是谁?”
顾锦年认真地看着楚君澜,同时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得不到准确的答案。
楚君澜淡淡道:“你自己的夫君,居然都不清楚他的底细?”
顾锦年顿了顿,半真半假开玩笑:“若我和他心意相通感情甚笃,哪里轮得到你接手。”
楚君澜不由得莞尔:“说的也是。”
顾锦年蹙眉:“所以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楚君澜微微眯起狭眸:“知道一些,但不确真假。”
顾锦年眼睛一亮:“你说吧,我参考参考。”
楚君澜道:“十九年前,许侍郎本是当时圣上身边红极一时之人,被卷入了外戚谋逆案锒铛入狱,好在没多久便翻案沉冤得雪,官复原职。几年后当今圣上即位,许侍郎因假账舞弊一事被弹劾参本,所幸得太上皇保住体面告老离朝,但自那之后子孙再无余荫。”
顾锦年愣愣地看着楚君澜,呼吸都渐渐屏住了。
他说这些话时云淡风轻,一字一句不像是在漫不经心读史书,可顾锦年的眼皮却止不住微微跳了起来,心口也绷紧了。
这些事,她隐隐听人说起过,但并不详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是家族历史上的黯淡阴影。
在从楚君澜口中听到这些事之前,她都以为那些不过是无妄之灾,属于正常的宦海沉浮。
可如今旧事重提,难道这背后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楚君澜继续道:“大家都以为许家后继无人一蹶不振,不喜忽然出了个才思敏捷的神童许衍之,小小年纪便心中大有沟壑,名动一时,没多久被京中学道弹压,渐渐泯然众人。前些年,御前大总管姚洪向圣上进言后,原本观望的一些人便渐渐和他往来,想必是不再计较祖辈的恩怨了。”
说到这,楚君澜似笑非笑:“你若是继续跟着他,将来极大可能一品诰封加身,风光体面;跟着我却是一无所有,那时不会后悔?”
顾锦年咬牙,轻轻呸了一口:“我才不稀罕!哪怕跟着你讨饭呢,也强过做他的劳什子一品夫人。”
楚君澜笑出了声:“看来你和他是真的无可挽回,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
顾锦年轻轻瞪他一眼。她想到楚君澜方才话里的深意,试探着又问:“你的意思是,他是大总管姚洪的人?”
楚君澜嗯了一声:“即便不是他心腹亲信,也定然关系匪浅,是直属之人。”
顾锦年陷入了沉思。
姚洪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