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美人，又是这样的情愫，要说她一点想法没有是不可能的。

如果他一开始就和她睡了，这个条件此时的吸引力便会弱许多。

可恶。

束罗心中暗骂，却又对楚君澜产生了更多在意和征服欲。

不愧是她看中的男人，这么精于算计且毒辣。

算了，他算计的也是她的正室之位，姑且当做是为了和其他几个男人争夺她吧。

束罗的心里平衡了一些。

另一边房中，楚君澜给顾锦年梳好头发，又给她换上寝衣。

抱着躺下后，他问：“怎么不肯看我？”

顾锦年没有任何反应。

事已至此，受到太多冲击的她所有情绪都如糨糊般堵在了脑子里，五味杂陈，不知该宣泄何种。

她该生气吗？

似乎该，又似乎不该。

一直嚷着要走的是她，这会儿怎么能又为了所谓的正妻之位闹脾气呢？

第六百九十二章 希冀

楚君澜知道她肯定又胡思乱想了：“我还没有胆大包天到这个地步，曾经一个南仙你就……”

话戛然而止。

二人都心中一震。

顾锦年愣愣看着楚君澜，楚君澜则回避了她的目光，默然垂眸。

他是不是该重新吃药了？

好像已经彻底失去神智，分不清真假虚幻，连表面言语都控制不住。

这一夜二人都没有睡着，而是同在黑暗中面对着各自最为惧怕的事情，再一次强行自我掐灭希冀。

顾锦年隐隐觉得他似乎没有完全忘记她这个“亡妻”，却又不敢继续想。

怕自己又生出什么妄念来被现实打碎，就像看到他和束罗相拥时那样。

这种狠狠坠落破灭的痛苦她已经尝过了，痛得钻心，不敢再碰。

楚君澜亦是如此。

天亮后，束罗也想清楚了。

她并没有急着把兵马给楚君澜。

虽然相信楚君澜是真心要和她做夫妻的，可也顾忌人给得太早，后头的事情就不由她说了算。

于是她索要一些预定的甜头，顺便看看他的诚意。

不肯放手这个女人，那么总该让她恪守妾侍的本分，认清自己的位置。

要是连这点权力都没有，所谓的正妻还有什么意义？

塔娜来到二人面前，板着脸说出了她家主上提出的诸多条件。

哑女不得继续住在这正宫之中，需要搬到较远的地方去，这里由束罗居住；楚君澜必须留在束罗身边，成亲前可以不同寝，但要同殿；束罗在这宫中的时候，二人不得随意见面，必须经过她同意……

楚君澜静静地听完这些条件，道：“只要她把兵符和人马都交给我，成亲后这些我都答应她。”

塔娜瞪大了眼睛：“连这点诚意都没有，我家主上怎么敢轻易把人给你！”

楚君澜道：“这也是我想说的话。同意就早点给人，不同意我们就回大夏那边去，我说过，这些兵马对我而言用处不大，不过是要一个表态。反过来拿他们要挟我，实在有些可笑了。”

束罗听了楚君澜的回复后，许久没说话。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体会到与太过相似对等之人纠缠的弊端。

无论有多少个知心相交的瞬间，也永远无法与对方彻底坦诚倚靠。

明明有过那么多并肩温馨的时刻，却也无时无刻都在算计，衡量，博弈，随时准备着一刀两断，再无关联。

像楚君澜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从未对谁彻底付出真心过吧？

和她说那些暧昧不明话语的时候，他真正在想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