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我还和身边的宫女开玩笑呢,如今好歹也算是半个主子了,身上穿的还不如一条狗好。贵妃若是找出那狗的来历可一定要告诉姐妹们,我真想知道是谁这么豪横,把银雾绸穿在狗身上。”

一片哗然。

银雾绸??

金盏险些没站稳,死死盯着陆贵人。

她太明白这个笑面虎是想做什么了,可惜无力挽回局面。

燕荣荣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那天她心情烦躁,只注意到狗穿着件小褂子,没细看料子。再加上又是比较素的花色,哪里会去注意质地?

陆贵人笑:“那狗跑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看了好几眼,绝不会错的。这料子我听过看过就是没用过,真是人不如狗了。”

她这句话看似是在自嘲,却是一巴掌打在了所有人的面上。

除了毫不在意的花贵嫔,其他人都面色不对。

尤其是燕荣荣,看着像是要吃人。

她自然也知道银雾绸。陆贵人所谓的看过,便是在她这里看的。

这东西大盛近两年才出现,为一位老织娘所创。不但冬暖夏凉触肌生香,还有安神定魂之效,被定为内贡品,除特殊赏赐民间不许使用。

银雾绸对材料和工艺的要求极高,就算好不容易凑齐了特殊的蚕丝,还需要数百熟工捻着线慢慢儿的织做,哪里稍微断了一点就要全部重来。

故而产量极低,即便是皇宫库房也只有十来匹,从不轻易赏赐。

今年燕荣荣生日的时候撒娇要来了两匹,到手后炫耀了好些时。

可现在居然出现在一条狗的身上??

这是在说她和狗一样吗??

很不巧,今夜晏煜廷没有来未央宫,而是留在了珍美人那边。

真要说晏煜廷在她那里的日子也不算多,但他最近开始雨露均沾,妃嫔的数目太多,到燕荣荣这边的就越来越少了。

燕荣荣想起白天的事,又孤枕难眠,几乎要攥破被子。

她开始胡思乱想。

莫非,那狗是珍美人的?

很快她就否定了这个念头。

珍美人算是受宠的,但还没受宠到那个地步。连她自己都没捞着银雾绸呢,怎么可能给狗穿?

况且金盏早就在珍美人那里安插了不少眼线,平日里一举一动清清楚楚,也知道珍美人不喜欢猫狗,看一眼都烦,别说养了。

那到底是谁的狗呢?

让燕荣荣彻夜难眠的罪魁祸首还没得意几天,就在小院子里被训斥了。

顾锦年直到现在才知道大黄偷偷跑出去的事,又担心又生气。

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对着它就是一顿管教。

“谁教你的,居然学会偷偷钻门缝了!外头人哪个是我惹得起的,要是冲撞了贵人被做成锅子,我可救不了你。平时怎么不见我出去呢,难不成我不知道外头好玩?”

大黄也知道自己错了,低着头慢慢儿摇着尾巴,一声不敢吭。

桃花替大黄求情:“主子别骂了,它知道错了。”

梨花也道:“是呀,还好这次没惹祸,就饶了它吧。”

王嬷嬷在一旁笑着悠然看戏。

没惹祸?

一路上见过它的侍卫全都被换了个干净,不知道被打发到外头哪个偏远行宫去了。

顾锦年骂累了,看大黄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便道:“这次我就不打你了,罚你三天……不,一天不许吃东西。”

三天太长了,就大黄这胃口,只怕不到两天就饿晕了。

大黄似乎听懂了自己的惩罚,沮丧地趴在了地上。

顾锦年自己定的惩罚,到了晚上却自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