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是个约莫二十的年轻男子,虽蒙着眉眼,却依旧看得出是个容貌出色之人,身姿与气质皆是清雅至极。

看到此,顾锦年越发诧异了。

怎么会送这么一个人来呢?虽然是个盲者,却也多少有些不合适。

就在她疑惑之时,这琴师摆好自己所带之琴,慢慢弹奏起来。

听到琴声后,顾锦年瞬间明白了。

若说夫君的琴声能带她神游山川美景,那此人的琴声便让她觉得恍惚间飞来一片又一片洁白软柔的云朵,将自己层层包裹安抚,逐渐迷失,不想其他。

一曲未尽,她眼皮都有些微微发沉了。

直到旁人忍不住称赞喝彩,顾锦年才回过神来,一时间有些踌躇不决。

玛瑙看出来夫人为何犹豫,轻声提醒:“夫人,不如晚些等老爷回来,让他做决定?也不一定要留在府中,时不时传唤也行。”

顾锦年想想是这个理,便问此人:“你叫什么名字,师从何者?弹得这般出色,想是名师出高徒了。”

盲琴师恭恭敬敬道:“在下名浔鹤,琴艺师从家母,并非什么名师。能得夫人赏识,不胜荣幸。”

声音轻柔和缓,令人如沐春风,如同他的琴音。

顾锦年又问:“你如今在哪供乐?”

浔鹤道:“因目盲来去不便,又不得贵人喜欢,并无固定献艺之所。寻常都靠熟人介绍引到酒楼弹几曲换个饭钱,时常饱一顿饥一顿。若能得夫人看顾,免去奔波之劳,就是造化了。”

这话颇为可怜,但也有些难以理解。

顾锦年问他:“你弹得这么好,为何不得贵人喜欢?”

浔鹤有些局促,垂头道:“在下也不知为何。”

一个老道些的小厮笑着给夫人解惑:“想是生得太清俊了些,又不迎南风,反而怕勾走了后宅女眷们的心思,故而不喜欢。”

顾锦年顿时也局促起来,有些后悔多嘴问这么一句。

她想了想,道:“此事我不好一人做主,还得问问老爷的意思。你且先去歇着,晚些等老爷回来再召你。无论最终留不留在这府里,往后都会经常叫你过来,你也不用去酒楼那边碰运气了。本来也看不见,来去怪不方便的。”

浔鹤欣喜答应谢恩。

夜里楚君澜回来后,听夫人说了此事,便换了衣单独去前厅,命人带那浔鹤过来。

他听完曲,命人揭下那浔鹤的蒙眼布,确定是否真的是盲者,又盘问了一番其来历背景。

问毕,楚君澜道:“你先在这府里伺候几天,若合适便留你长居府内。”

浔鹤磕头谢过。

回房后,顾锦年问夫君觉得此人如何。

楚君澜道:“琴技不错,若身份没什么问题,以后就留在府里给你解闷。”

顾锦年笑:“我夫君真是少有的贤惠大度,一点都不多心。”

楚君澜也笑:“夫人见多识广,再好看的男人也腻味了。他长得虽好,倒也算不上倾城绝色,想是构不成什么威胁。要紧的是他看不到你,这就省去了最大的麻烦。”

顾锦年又好气又好笑:“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天天跑出去看漂亮男子一般!我只看你一个就够,怎么都看不腻。”

第五百九十章 红纱

夫妻间说笑了一阵子,便一起去看瑛哥儿了。

东厂的人把那浔鹤的来历查了一遍,全部报告给了楚君澜。

此人是外府出身,一家子得罪当地豪绅安身不牢,便来京中讨生活。

本就捉襟见肘,前不久丧了老母亲操持丧事,越发一贫如洗。父亲是早就没了的,只剩个亲哥在齐云社混着,本事一般,也是饥一顿饱一顿。兄弟俩互相扶持,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