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源笑:“父亲放心,我如今分得清轻重。”

许衍之问:“这事可曾和你母亲说过?”

许源不笑了,微微垂下头:“还不敢和她说。”

许衍之道:“迟早要说。你早些告诉她,她也好为你置办随身之物,多看你几天,心里也不至于那么难受。”

许源答应了。

二人又说了几句话,许衍之便催许源回楚府去了。

一路上许源酝酿好言语,来到正房请安,没想到楚君澜也在。

看到他在,许源心里反而安定了几分,也更有勇气说出接下来的话。

有楚叔父安慰母亲,想是能好过许多。

他跪在两位跟前,把自己过几天要去北边的事禀知。

顾锦年本就还在为谢清如的事还有些低沉,一听到这个,半天不能言语。

楚君澜让许源起来,叫他在旁边的椅上坐了,问跟的哪路兵军。

许源道:“暂且跟的右十三营,等到了那边或许还会打散重编。”

楚君澜说的话和许衍之竟是差不多:“可以拼命杀敌,但不可意气用事。你是个可造之材,往后前途无量,早早折了反而是大盛的损失。”

许源看着楚君澜的脸,本想说几句不出错的客套话,可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走了样。

“叔父,我以前不懂事,还请你看在母亲的面上不要和我计较。”

楚君澜笑:“我本也没有生气,不用担心。”

许源看向顾锦年:“母亲,你怎么一句话都不对儿子说?”

顾锦年道:“话都被你俩说完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许源连忙又磕下头去:“儿子不孝,让母亲忧心了。”

顾锦年忍着心酸把他扶起来,叹了好一会儿气,咬牙道:“你天生是该走这条路的人,我拦不住,也不费那个劲了。把你叔父的话记在心上,不要乱来。”

许源郑重答应。

他才告退,楚君澜便把顾锦年揽入怀中,轻抚她的发。

顾锦年本想笑着问他做什么,自己又没哭。

可被夫君这么一安抚,话没说一半,眼泪就不受控制落下。

问清楚路上所需后,顾锦年亲手给许源置办随行行李,又命人求了好些平安符缝进衣袍中,并又打点供灯一事。

许源离了京,楚君澜见妻子越发沉闷,便主动抽出工夫来,陪她在香月湖一带玩乐几天。

也是这时,顾锦年才知道自己如今的宽松日子不仅仅是因为没了王府那边的威胁,也是因为辽人那边忙于应战,暂时没工夫派人来下手。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东厂的明卫暗卫抓了好几波意图对她下手的人,大多数和那些去庄子的人一样,是辽国的细作。

其他来路的人也有,不过不成气候,或者不太认真,暂时不用特别顾虑。

顾锦年听得心惊胆战,同时也有了点异样的安慰。

果然是树大招风,看来遇到的事多也不完全是她自己的原因,她夫君也要担一些责。两人都是祸水的话,搅在一起谁也别嫌弃谁。

顾琳不知从哪打听到这个风声,得知他姑母姑父这几日都有空闲,便和妻子商议着请他们来府里坐坐。

“自打殿下离京,咱家父子几个的官儿虽还做着,却总吃些眉高眼低的,一天不如一天兴头。不趁这个机会好好和姑母拉近关系,以后不得被二房那几个骑在头上?”顾琳叹息。

曹氏是个有见识的,道:“咱们两个能有几斤重,只怕请不动人,说出去越发遭人笑话。不如托公婆出面,再找个合适硬仗的由头,不怕姑父他们不来。”

顾琳笑:“还是你聪明。”

说着匆匆忙忙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