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衍之又道:“这样的人家又是家中独子,理应早些长成起来挑起重担,而不是游手好闲只吃定了自己姐姐。你跟我前他便没少给你惹麻烦,跟了我后更是不断闹事,如今又把你坑到这个地步,你不恨他?”

尤倪儿更加茫然了:“他可是我唯一的兄弟啊,我怎么能恨他呢?就算给我添麻烦也是该的,不然要我这个姐姐有什么用?他是家里的独苗儿,不护着他还能护着谁……”

许衍之见此,便知道一切皆有根源,因果早定。

说过几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于是,他笑道:“既然你这么担心你兄弟,不如我送你和他妻子一起去那卫所三人团聚?这样你既不用分心等我,也可以陪伴照料,岂不是两全。”

尤倪儿张大嘴:“老爷?!”

许衍之的笑意渐淡:“当初你兄弟的事我已细查过,和紫微伯府与楚夫人并没有半点牵扯。是他自己招摇惹事,又愚蠢轻浮上了花楼帮闲的当,才落得那个地步。真要论起来,害了他的人中,也有你。”

尤倪儿一下子僵住了,几乎跳起来:“我?我怎么会害自己兄弟!”

许衍之道:“若不是你一直对他偏听偏信予取予求,他岂会逐渐走歪到这等境地?虽说这不算是你的错,可也和你脱不了干系,今日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树已长成,绑身无用,下辈子再吸取教训吧。”

说罢就起身离开。

尤倪儿回过神来想要拉扯住他,可哪里赶得上?

更有小厮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车儿远去,想追也来不及,满心惶恐。

老爷刚刚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她和弟媳好好儿的,怎么会到卫所那边去呢?

等等,老爷提到了紫微伯府和楚夫人……

尤倪儿的脸色顿时惨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她小心翼翼藏着缩着做的事,怎么会被老爷发现?!他不是几乎不往这边来吗?

一想到那事泄露的严重后果,尤倪儿就彻底慌了,火急火燎张罗着收拾金银细软打算跑路。

可不等她出门,官差就上了门,凶神恶煞地将她和荷花儿以及尤有志的浑家全都一条锁链捆去了衙门女牢,胡娇儿也没漏。

都是吃不得苦熬不过刑的人,没几下便全都招了。

蓄意谋害国夫人可不是什么小事,胡娇儿身为主犯罪最重被处绞刑,尤倪儿等人被蒙骗一部分,罪稍轻些。

三人都被褪了衣裳打了四十大板,没收家财,本该发配到北边去做官奴,到底是许衍之一点“恻隐之心”,想办法送她们三个去了南边的卫所,与那尤有志团聚了。

至于后头的是一家温馨还是互相指责埋怨甚至吵闹动手,都与他无关。

如今京中风云渐变,他的心思都放在更值得注意的地方,再顾不上这样的小事。

顾折风听说胡娇儿被抓,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这个女人有顶要紧的软肋把柄在他手里,即便把自己命交代了也不会把他供出来的。

后续正如他所料,胡娇儿到死都没有提起他半个字,这件事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和他脱了干系,看似神不知鬼不觉。

顾折风到王府去办事,恰好遇到从里头出来的许源,眉头微微一皱。

自己先前说的不过是遮掩之语,这人怎么还信以为真,又到王府来了?

嘴里说着他母亲和王爷无干,脚上却是两边都不耽误,这姓许的果然和他那嫡亲叔父同根同脉,墙头草得如出一辙。

顾折风收敛起眼中鄙夷,冷硬地和许源客套了几句。

殊不知,许源亦是藏起敌意杀机,与他虚与委蛇。

两人口不应心,随意说了一会儿后就迫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