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一把汗,问晏煜廷打算怎么办。

晏煜廷懒懒道:“明儿你多带些人去楚府,一路阵仗大些,最好是叫外头的人都看到。收着点劲儿演,差不多就回来,别闹过头把人吓着了。”

大管家瞬间领悟,慌忙点头。

听说王府带兵来接夫人,楚福和赵嬷嬷都吓了一跳,心中直打鼓。

这是最棘手麻烦的状况,也是老爷额外提醒过的情形。那齐王手中人马与东厂旗鼓相当,他若铁了心撕破脸,两方谁也讨不着好,只怕有旁人隔山观虎斗。

就在二人堆起笑脸出去时,却见那大管家悄悄冲着他们俩眨了眨眼。

虽说是对头冤家,好歹也是打了多回交道的半个熟人,一看这情形他们顿时明白过来。

三人心有灵犀,当即在大门口演起了戏,两边的护卫摩拳擦掌,喧闹震天,惹来不少人在远处伸长了脖子围观。隔壁老太爷他们都被惊动了,不住过来劝架,吓得脸都白了。

大管家见差不多,故意当众恶狠狠甩了几句威胁的话,然后带人扬长而去。

楚府院落深深,整场戏闹完了顾锦年才得知,半晌才道:“这是唱的哪一出?”

顾秋兰道:“听赵嬷嬷那话的意思,殿下应不是真的为难九姑,而是暗中维护。”

顾锦年道:“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好好儿的忽然来护人,莫不是外头有什么动静针对我?”

顾秋兰道:“想来还是国丧一事,或许是有人在九姑另一个名头上做了什么文章,才让殿下派人过来做做样子。”

顾锦年没说话了。

一会儿后,琥珀玛瑙端着托盘进来,让夫人和兰小姐选簪发髻上的花,顺带挑换插瓶的品种。

顾秋兰一看,除了寒日所开的花外,竟然还有好些暖日花,各个娇艳欲滴,新鲜水灵。

见顾秋兰吃惊,顾锦年主动解释:“这些都是东华宫中萤花殿里栽培的,那边地龙造得极精妙,你姑父见我不怎么去住,又听我说冬日里头花太有限,看来看去就几样,便让人腾出正厅改作了花房,所以才有这些错季的。”

顾秋兰叹息:“地龙何等费柴炭的东西,寻常人冬日住进去都得念佛,府上居然用来养花儿,姑父也是,把九姑宠惯得没个褶儿了。”

顾锦年道:“这还是我拦过呢,要不然他要把整个殿都烧热了。我和你一样心疼那些柴炭,好说歹说,才只圈围了两个房间大小的地儿。养出来的花儿也不是我一个人受用,哪怕簪一脑袋也簪不完那些。除了隔壁府里,其他交好的人家也会送些过去,错季的花儿看着体面还风雅,女眷们各个都喜欢得不行。这等,也算是把那地龙物尽其用了。”

顾秋兰笑:“九姑太会过日子了,有这么一个贤明主母,还愁府上富贵不延绵么?”

顾锦年笑:“你就偏着我吧,换做其他人只会笑我到底是商户出身,改不了小家子气。”

夜里许源从宫中回来,顾秋兰早已命人备好热汤饭菜,等他沐浴换衣后,亲自在暖阁陪着他吃喝。

许源问:“母亲睡下了?”

顾秋兰道:“本来还等你回,我看你这几天回得越来越晚,就先打发她睡了。”

许源点点头:“得亏母亲告了病没去宫里,像我这样在外头跟着人糊弄的尚且累得不行,国夫人身份肯定规矩更多,她的身子哪里受得住。吃也没好生吃得,都是些淡而无味的东西。”

顾秋兰把白天的事说了,许源微微蹙眉,半晌道:“改天我去问问殿下是怎么回事,现在没空,我忙他更忙。”

顾秋兰问:“我听说太子被禁足,储君那份儿祭祀行礼也由殿下来担任?”

许源道:“是。圣上悲伤过度龙体欠安,筹持国丧一事几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