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件事给楚君澜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他宁愿顾锦年发疯胡闹,也不想看她闷着强颜欢笑,尤其是在这样要紧的时候。
搬进别院后不久,另一件担心的事又骤然爆发。
顾锦年还未来得及产育发动,金鳞散的余毒却是提前发作了。
安婆与几位东华宫的圣手神医各展所能,按照那卷轴的提示,金针放出乌黑的毒血,银针定住心脉之穴,保命的珍贵汤药如水一般强行灌入牙关。硕大的药壶不从断火,蒸腾出一股股药气弥漫屋内,来来往往的大夫几乎踏破门槛。
楚君澜连着数日夜不曾好生歇息,时刻守在一旁。
虽没什么特殊神情,可身边的人都知道他此时如紧绷之弦,谁也不敢贸然出声。
就在残毒与药医相斗之时,偏偏在此时发动了,情况一下子又到了万分紧张的状态,平素向来稳重的安婆也有些慌了。就在所有人都提心吊胆觉得越来越沉重煎熬之时,房内传出了婴儿哭啼之声。
许久后,安婆抱着襁褓出来向楚君澜道喜:“恭贺老爷,夫人生了个小公子。”
楚君澜问:“夫人如何了?”
安婆道:“托小公子的福,夫人如今已无大事。”
楚君澜松了一口气,笑:“他母亲历尽艰辛生下他,怎么成了托他的福?”
安婆解释:“原本夫人气力不足昏了过去,脉息也微弱。小公子出来后放在她心口上伏着,可巧也不哭了,只乖乖贴着他母亲。夫人像是朦胧知道了似的,渐渐心脉强盛起来,毒血一一散尽,转危为安。”
楚君澜让安婆把孩子抱到奶娘那边去,自己则在神供前祷酬恩情,另发新愿,转而进那边房去看顾锦年。
顾锦年醒来时,房间已是没了其他人,只有夫君守在跟前。
“孩子呢?”她虚弱地问。
楚君澜道:“他很好,不用担心。你觉得怎样?”
顾锦年道:“就是身上发软,时不时抽痛发紧,其他倒也没什么。是儿还是女,像谁更多?”
楚君澜顿了顿:“是个小子。我只顾着看你,忘记仔细看孩子了。”
顾锦年笑:“哪有你这样的,快叫人抱来瞧瞧。”
楚君澜道:“不急,等你好些再说。她们说这孩子很乖巧,吃睡都省心,也很有劲。”
顾锦年十分满足:“有劲就好。”
楚府新添了一位小公子的事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两府的人欢天喜地,只差蹦起来。重赏下人之后便是送亲友喜盒,筹办后头的宴会。那些攀附之人听到消息也连忙捧上早就备好的贺礼,一时间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余氏抱着瑛哥儿乐得合不拢嘴,顾老太爷更是看着像是年轻了十几岁,不住大笑,顾云松和顾云柏也都眉飞色舞。
李氏和邓氏更是怎么看都看不够,越瞧越爱,恨不得把天底下的赞誉之词全都堆在这个粉娃娃身上。
“怎么这么小就这般漂亮,长大了还得了,不得把全京的姑娘都给迷住了。”
“你也不看看他娘老子是谁!能不好看?”
“性子还好,不哭不闹的,胆子也大,谁抱都安安静静,我的心肝哟!”
有岳母带着人帮忙照看孩子,楚君澜越发把心思留在妻子身上,不仅着下人仔细服侍护养,自己更是留心照顾,避免遗下什么后症。
最难受的那一阵子过去后,顾锦年有了余力想起别的事,问楚君澜:“兰儿和源儿怎么都不来看看他们弟弟?”
楚君澜哄她:“兰儿有些风寒,怕过了孩子,源儿在照顾她。他们早就派人送了礼物过来,等好了自然就来了。”
顾锦年笑:“我说呢,这么大的事他们不会无缘无故不来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