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在床上躺下，她也总还觉得足腕处被碰过的地方有些冰冷，仿佛被蛇紧紧缠住。

楚君澜回来见她神色不对，问她在那边发生了什么。

顾锦年结结巴巴，颠三倒四，把晏煜廷说的话和做的事告诉了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说别的时楚君澜毫无波澜，唯有说到回赫国公主的事时，看着她的表情，他微微怔了怔。

他把顾锦年拥入怀中，道：“以后不去那边了。”

顾锦年看不到他的脸，只感觉他和平常有些不一样，不由得有点忐忑：“那，套不到要紧的话怎么办？”

楚君澜道：“无碍，想别的法子就是。”

夜里，顾锦年蜷在楚君澜怀中熟睡。应是在齐王府被吓到了，她揽他很紧。

他轻抚着怀中人的发，过去暗色的一幕幕浮现眼前，像是甩不掉的血蛭，丑陋阴森，密密麻麻。

楚君澜看着床顶的螺钿图纹，回想自己亲手塑造的这一处雕花笼可有疏漏。

若真有哪天她害怕了想走，就用东厂的法子抹掉她这个念头。

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想不起。不用明白自己是谁，他是谁，安安顿顿只在他怀中就好。

这一夜，顾锦年睡得不太安稳，做了好些糊里糊涂断断续续的梦。

醒来后，梦的内容记不大清了，只留些未来得及消散的怅惘。

她忽然注意到不对，自己竟然还在夫君怀中。平时这会儿他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醒了？”楚君澜问。

顾锦年抬脸搂住他：“今儿休沐？”

“不是。是不太舒服，想歇一天。”

顾锦年顿时紧张起来：“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大夫过来瞧瞧。”

楚君澜一把按回想要起身的她，搂回怀中：“没事，你陪着我就是。”

顾锦年看着他的脸，轻声问：“是不是被那齐王的话气到了？别乱想，我眼里心里头只有你，要不是为了帮你套话我也不会去见他。”

楚君澜笑：“自然不是为了他，是在想别的事。”

顾锦年问：“什么事？”

第三百零七章 暴露

楚君澜看着她：“听到我义父做的那些事，你是不是极怕？”

顾锦年想了一会儿，轻声道：“听到那样的事，难免有几分胆寒。不是怕别的，是我怕他哪天这样也对你。你说自己做过许多不好的事，可我知道你并非无心之人，只是从小长在那样的地方，又是乱世求自保，自然要比常人狠一些。你能那么对晏华菁，想必对你义父也是敬重信任的，可他这样……我实在是怕。”

楚君澜怔住了。

原来，昨夜她面上的害怕，是因为这个？

他渐渐释然，眉眼间满是温柔。

然而，不等他说什么，顾锦年又道：“得亏那事是你义父做的，不是你做的，不然我少说也要缓大半个月才能见你。”

楚君澜微微蹙眉：“为何？”

顾锦年道：“大概是兔死狐悲，毕竟我也是对你一见钟情，倘若哪里出了错，万箭穿身的便是我了。”

楚君澜沉默半晌：“我不会那样对你。”

顾锦年笑：“好。我也对你与别人不同，咱们彼此放心。”

楚君澜嗯了一声。

顾锦年道：“现在可以出门了吧？晚些去，总比一天不去的好。”

楚君澜笑：“怎么赶我走，难道不想我多陪陪你？”

顾锦年道：“妖妻做多了，偶尔也要做一回贤妻。你义父眼下待你这么好，好歹勤勉些，别招翻了他老人家。”

楚君澜答应了。

徐怀瑾听说薛侧妃病了，既是为了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