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父亲不会善罢甘休。今儿撕破了脸，家里人一定会想办法把她捆回去，要么打骂到服放长线钓大鱼，要么直接卖个好价钱，就像自己前头两个姐姐那样。

读的是圣贤书，把女儿当砧上肉，红着眼能啃几口是几口。

事已至此，她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顾秋兰垂眸，眼底满是幽暗。

落落停停，京中又下了一场雪，处处银装素裹。

春棠和夏莲没事闹着拿雪块儿打对方玩，互相灌了对方一脖子雪。夏莲还好没什么反应，春棠到晚上竟然发起烧来，眼前发花鼻子也堵住。

大夫来看了，说是着凉风寒，少说要静养大半个月，留下了药方和饮食注意。

顾锦年命人送走大夫后，一边给春棠掖被子，一边皱眉：“这么大的人了玩也没个分寸，雪块儿往衣服上打打也就算了，怎么还往领子里塞？”

春棠懊悔不迭：“奴婢一直是个结实的人，原先在雪地里打滚半天也没事，如今怎么变得这么娇，塞了点雪就烧起来。”

夏莲也十分不理解：“下午那会儿落进去的雪很快就掏拣出去了，回屋子也一直烤着火，身上一直都暖呼呼的，不该着凉啊。”

顾锦年无奈：“都这样了，还有什么该不该的。棠儿好好歇息着，这些时莲儿受点罪，一个人做两个人的事吧。”

夏莲答应了。

虽然她有心以一当二，但如今要做的事比以前多得多，也更复杂讲规矩，一昏头就容易做错，一做错就更紧张昏头，简直是恶性循环。

没两天，夏莲就苦着脸对顾锦年道：“夫人，要不还是找个人暂时替一替春棠吧，奴婢一个人有些应付不来。正好也要提前带一带将来接手的人，不然等咱俩哪天不贴身伺候了，那会儿再从头教起就迟了。”

顾锦年觉得有道理，道：“既然如此，那你和春棠商量商量，挑一两个带着吧。”

夏莲回去和春棠商量，春棠有些发愁：“这府里那几个小丫头都是傻的，只顾着玩，没有一个入得了眼的。”

夏莲也这么觉得：“倒是有几个还不错的，就是年龄大了点。”

贴身丫鬟不比别的丫鬟，年龄小一些的比较好。若是那种年龄大的，好不容易熟练了却没多久就要成亲出去，就又要重头再来了。

春棠道：“先别想那么多了，大点就大点，把这阵子替过去再说。等我好了，咱俩去找赵嬷嬷，叫她挑几个合适的小丫头来。你觉得哪个还不错？”

两人叽叽咕咕了一会儿后，最终选了一个叫慧儿的丫鬟。

这个丫鬟长得不出挑，但做事很老实本分。

她从来不描眉抹眼或者说东家长西家短，被人欺负了也是闷不吭声，和那几个不安分的小蹄子一比，简直不要太可靠。

夏莲去丫鬟房找到慧儿，告诉她这个决定。

“你好好表现着，若是能入了夫人和老爷的眼，说不定能提为一等丫鬟呢。就算没提上去，这些天咱们也不亏待你，工钱给你补上。”

慧儿呆了半天，慌忙点头：“我会好好做事的。”

夏莲带着慧儿去见顾锦年，恰好遇到她在和顾秋兰聊天，便等了一等。

顾锦年却是听到外头动静，叫她们进来。

夏莲让慧儿给二人磕了头，并夸了她两句：“夫人，这慧儿是眼里最有活儿的，从来不偷懒耍滑，做事也认真仔细。”

顾锦年笑：“叫慧儿是吧？是个齐整孩子。和你夏莲姐姐好好学，若是做的好将来接她们的班。”

慧儿激动答应了。

俩人退下后，顾锦年看顾秋兰有些出神，便问她怎么了。

顾秋兰回过神来，笑：“没什么，就觉得刚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