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澜轻抚她的发:“明儿我晚些出去,等你们谈完,我再和他聊聊。”
顾锦年听到他这么说顿时放心了好些,二人又说了些话,方才熄灯相拥而眠。
次日一大清早,顾锦年才醒,外头便说许源到了。
她赶紧起床梳洗,匆匆来到外厅里。
不知为何,许源今日竟改了武师装扮,越发显得腿长腰细,头发也束成夹杂着扭辫的高马尾在脑后,英姿中带着几分桀骜。
看到这样的他,顾锦年一愣,心中那不安的感觉越发明显。
不知道是不是装扮的错觉,先前他穿长袍时隐隐的违和如今都没了,这一身像是恢复了本来面目,不再遮掩。
看到母亲发愣,许源笑道:“自得了母亲点头后,我一心习武,不便再穿成原来那样。这一身母亲可喜欢?”
听他这话,再看着他略带漫不经心的笑脸,顾锦年心中莫名火起,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全用不上了。
她直直问:“自得我点头?你这意思是,在那之前你没这么穿过?”
许源不笑了,微微低下头:“那倒不是。”
顾锦年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骂道:“真是人越大越长进,先前一个字落地一个坑的人,如今也学着信口开河了!我是溺爱你了些,可我不是傻子,何苦这样糊弄我?”
许源跪了下来,道:“母亲不要生气,是儿子不好,只顾着讨母亲欢心就不敢说实话了。”
顾锦年恨恨道:“你说谎我就开心了?早知道当初和离就该把你捆了带走,省得跟着那个混账东西学得这般轻浮,原本好好的孩子变成这样!掏心掏肺待你,你倒拿花言巧语来哄人,把做母亲的全蒙在鼓里!”
许源知道自己的事情泄露了,不敢狡辩,只垂着头听母亲骂。
顾锦年给自己灌了一口茶压压邪火,接着骂道:“你要去习武我也不拦你,为什么要和那些强人混在一起?正经武举师傅和你后父请的那些高手,哪一个不比那些糟烂的人强!先前和我说想建功立业,这就是你说的建功立业?我看你是想造反!”
许源轻声道:“那些高手只教我功夫,却不敢教我真正立足的东西。”
顾锦年被他这话给说怔住了:“真正立足的东西?”
许源抬头浅笑:“我如今的一切都是父母给的,母亲疼我不会改,可父亲是什么人母亲岂会不知道?眼下是他还用得上我,等哪天我没用了,我就什么都不是。再高强的功夫,也不过是个一条烂命的武夫罢了。”
顾锦年心痛得一抽,顿时顾不上别的东西了:“你父亲对你做了什么,怎么忽然这样说?”
她知道许源对许衍之的印象一直都是比较好的,能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遭遇了打击。
难道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出过什么事吗??
许源垂眸:“外头那位姨娘嫌我碍眼给我下毒,要不是养的鹦哥淘气抢食,恐怕儿子早就先走一步了。我和父亲说这事,他只是淡淡地叫我原谅她,说她孕中多思,以后不会了。我险些丢了命,却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其实这并不是许源变化的契机,真正的契机发生在更早的时候,但他不想说。
这件事倒是可以和母亲说,既能让她同情理解,也能为自己洗脱。
顾锦年如被人当头一棒,眼睛一下子红了。
她对许源招手,许源跪行到她跟前,面上满是受伤和委屈。
顾锦年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落了泪:“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为何不对我说?确定是那个毒妇?”
许源红眼点头,抱住她的腿,将侧脸靠在膝上:“是父亲查了后亲口告诉我的,我本以为他会为我做主,没想到……”
顾锦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