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澜笑：“收起来吧，好歹是她一番心意。”

顾锦年咬牙：“等哪天我看到她，一定拧她的脸。”

楚君澜道：“眼见着还早，听说千鹤湖那边枫林风光正好，不如我们去泛舟赏叶？”

顾锦年眼睛一亮：“好。”

二人换过衣服，带着随行之人坐车到了千鹤湖。

正如楚君澜所说，湖附近有一条近十里的河道通往官墙外，这河道两旁便是大片枫林。

叶红如火，绚烂至极，偶有飘落到河面上便如银波泛赤金，情景美不胜收。

此处河道虽可通过画舫，但两个人都觉得还是小舟更好，随从们按吩咐弄来了合适的半篷小船，楚君澜扶着顾锦年上了船。

随着船尾船夫轻轻一撑竹竿，船离开了岸，慢慢飘荡在河面上。

顾锦年仰头看着那一片片枫云，从未觉得心情如此安宁闲适过。

楚君澜看的却是她。

此刻顾锦年穿的是一身丁香色广袖衫，浅白色刺绣多面软罗裙，裙摆层层叠叠如花瓣一样堆在船板上，美得让人难挪开目光。

她本人并未察觉到自己近期的变化，可楚君澜却是看得分明。

不知是不是婚后欢愉蜜意浸染的缘故，她的眉眼间有了淡却蚀骨的秾媚之色，抬首回眸便是流转落落风情。

像是一点露华，在花瓣上轻轻来回晃动，欲滴不落，让人的心被羽尖轻轻划拨着。

一片枫叶飘落，恰好落在了顾锦年的裙角。

她捡起那片枫叶看了一会儿，递给了楚君澜：“这叶子很美，要不要拿回去做成字签？”

楚君澜笑：“好。”

顾锦年挨近楚君澜，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我如今方知那些婚后诗词的真意。”

楚君澜揽住她的腰，指尖轻轻盘绕她如墨的发丝：“比如说？”

顾锦年道：“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楚君澜若有所思：“早知让人把琴拿来了。”

顾锦年道：“回去弹给我听，如何？”

楚君澜笑：“夫人吩咐，莫敢不遵。”

船行驶到一处拐弯道口时，忽然来了一阵疾风，吹落许多枫叶，飘落岸边，满是凌乱美感。

楚君澜命船夫停下，暂时不要划动。两人一起看着远处的烟波湖面，想起了先前的事情。

顾锦年道：“说起来，我就是在这里吃你骗了，还以为你是我表哥，稀里糊涂上了贼船。”

楚君澜莞尔：“我也没想到你如此胆大，竟敢向才见过两面的人求亲。”

顾锦年红了脸，分辨道：“若你是我表哥，就不止两面了，小时候也见过的，怎么说都是亲戚，又不是外人……”

楚君澜安抚她：“你没有错，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逗你。”

顾锦年轻哼了一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都这会儿了，该不该的也晚了。”

两人正相依低语，忽然楚君澜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抬起了头。

在看清对过漂浮而来船只上的人后，他轻轻将顾锦年按入怀中，并用袖遮住了她的脸。

顾锦年被这举动弄得有些无措，轻声问发生了什么。

楚君澜温和道：“有些不便的情形，你不要看。”

顾锦年一头雾水。可他既然这么说，那就不看吧。

“是楚翰林啊。”

一个略有沙哑的清冷女子声音从身后传来，听着像是在附近的船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女子念到翰林二字的时候，咬词微重，带着淡淡的戏谑和调侃。

楚君澜看着晏华菁，垂眸道：“下官见过长公主。”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