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追究起来,他娘老子不但不能喊冤,反而要坐牢。
只因他生前冲撞有侍卫看守的重地,居心叵测,死有余辜!
回到家中后,罗宏达洗澡换了衣裳,大口大口喝闷酒,给自己压惊消气。
他没脸提自己在观音庵那边的事情,命小厮们守口如瓶,谁敢说出去一个字乱棍打死。
虽未见着顾锦年的面,可这番遭遇让他越发心猿意马起来,吃不着的永远比到嘴的更让人魂牵梦绕。
看来那贱妇是真勾人,不然太子怎么会把她看得这般紧?连侍卫都动用了!
真要这么舍不得,为什么不去让上头收回赐婚?
守着吧,等成了亲,看他还有没有脸守别人老婆!
罗宏达这酒越喝越没滋味,心里头又有一团火熊熊燃烧着,干脆跑去花楼泻火。
谁知冤家路窄,他竟然在京中最负盛名的采芳馆碰到了那女人的前夫,许衍之!
其实今儿并不是许衍之要来,是他一个朋友拖他来的。
许衍之虽是花楼新客,却十分受姐儿们的欢迎。有他在,无论指名哪个当红姐儿都愿来,甚至还有推了别处客过来作陪的。
不仅仅是因为他长得好出手大方,更是因为他温文尔雅,客气守礼,至今都不曾主动碰过哪位女子的一根指头。
罗宏达则恰好相反,他的名声臭不可闻,几乎没有姐儿愿意接他。要不是有个做总兵的叔叔,还有鸨儿的威逼利诱,恐怕连勉强陪酒划拳的姐儿都找不到。
经过西侧花厅之时,罗宏达一眼看到许衍之,又看到他身边那个对自己拿腔作调的姐儿此刻竟然对他笑靥如花,顿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不顾鸨儿阻拦,带人大步走了过去,大笑道:“许公子还真是好兴致,念念不忘的老婆要嫁人了,居然有心情在这里喝花酒!”
许衍之对顾锦年的“情深义重”,京中皆是有所耳闻的。罗宏达起初不知道,自打赐婚后,帮闲们为了讨好他没少提这一茬,他才知道。
许衍之认出了罗宏达,笑道:“罗公子不嫌弃的话,和我们一起喝?”
罗宏达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顿时恼羞成怒,说出来的话越发粗鄙下流充满侮辱:“听人说,是你床上不行老婆才跑的,既是那玩意儿没用,来花楼花冤枉钱做什么?不如去药铺子,多抓几副药补补是正经!”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许衍之身边的人要骂回去,却被他拦住了,示意稍安勿躁。
许衍之依旧笑道:“罗公子见教的是。为表感激,今夜你这边的花销都记我账上,趁这个机会想吃点什么好的就吃点什么好的吧,往后怕是没机会了。”
说完,就带着朋友们去别处花楼了。
罗宏达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许衍之的意思,待回过味来后,那些人早就不见影了,怎么暴跳如雷都没用。
换了新地方后,许衍之的身边友人依旧对刚刚的事情愤愤不平。
“那厮欺人太甚!你本不必忍他的,又不怕他叔父。”
许衍之笑:“一个将死之人罢了,和他有什么好计较的。”
这话一出,顿时一片轻轻的倒吸气之声。
“衍之兄……莫非,你……”一个人试探着问。
许衍之道:“你们别想多了,我哪有这样的能耐?那罗总兵跋扈已久,这个节骨眼上天上掉馅饼,只怕不是红事的喜饼。”
有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岂止是罗总兵,那薛家恐怕也是被人利用了。是一箭双雕,还是借刀杀人,他暂时不清楚。
等到时候,就知道答案了吧。
大家顿时心领神会,心中畅快,话题也渐渐转到